广播局的宿舍是前两年刚修建的,设施还算完善,地板是水泥地,墙上还刷了白,很是亮堂。
两人穿过走廊一路无话,水房里有几l个正在打水的人,虽然彼此是陌生人,但是见到他们还是友好地打了个招呼,梁清清回了个微笑,乖巧站在范彦行身后跟他一起排队。
在无人看到的角度,她的手讨好般扯了扯他的衣角,见他偏头朝她看过来,她连忙将手顺着衣角往里面伸进去戳了戳他硬梆梆的腹肌,娇俏地嘟起嘴,小声叹息道:“哎,有些人之前可是答应我……”
后面的话没说完,范彦行就无奈地握住了她作乱的手,看着前面的人相继离开水房,他才扭头直勾勾地看着她,义正言辞道:“我就是吃醋。”
没想到范彦行这么直白,梁清清一时之间都有些愣神,随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听的话张口就来:“我知道,但是我眼里心里都是你,其他男人挤都挤不进来的。”
这句话明显哄到范彦行心坎上去了,他原本冷漠如霜的脸色瞬间融化,憋不住的笑意从眼角溢出来,他清了清嗓子,左右快速打量了一眼,没瞧见别人的身影,方才彻底勾起了唇,可是想起什么,眸中闪过一丝不爽。
“之前门口那个男人明显没安好心,培训的这段时间你离他远一些。”
“我知道的,你就放心吧,我就在这儿,谁也抢不走。”梁清清俏丽地伸出食指点了一下范彦行的心口,笑眯眯地歪了一下脑袋。
气氛变得暧昧起来,被她明晃晃戳破自己的心意,范彦行又是好笑又是羞涩,喉结滚了滚,盯着她粉嫩的唇瓣看了半响,但最后还是挪开了视线,拧开水龙头,借由水声掩盖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再说了,今天过后大家都知道我有对象了,谁还会不要脸地来撬墙脚啊?”梁清清从来没有想过红杏出墙,所以自然也不想有人来给她找麻烦。
虽然范彦行哄起来很简单,但是日积月累总有把人给“醋”死的一天,到时候可就不是嘴上哄两句那么简单了。
“希望。”范彦行远远看见有人来接水,匆匆应了梁清清一声,便一手端着盆,一手拉了一把她的手臂示意她跟上。
“不吃醋了吧?”梁清清跟小尾巴一样跟在半步以后,尾音微微上扬,听起来有些调侃的意思,范彦行瞥她一眼,似笑非笑:“等下次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可以亲自尝尝酸不酸。”
这下梁清清笑不出来了。
两人走到房间门口,里面已经挤满了人,梁清清就住在靠门左手边的下床铺,而对面床居然住的是周丽兰,她的上铺是同一个村的另一个女播音员,另外三个人则是陌生面孔。
大家长得都不丑,一眼望过去很是赏心悦目。
“彦行?”周勇康一眼就看见了刚进门的范彦行,不由愣了一瞬,转而看见他身后的梁清清后,眉头皱了皱。
他没想到今天送梁清清来县城的,居然会是马秀芝和范彦行,按道理来说
,范彦行住在梁家就算跟他们的关系再好,也不会由他请假来送人,毕竟再怎么着,人姑娘还有两个哥哥在呢。
刚产生疑惑,又想起大队长老谢定下的一家只能请假一个来送人的规矩,便了然了。
只是刚放下心,那边范彦行已经咧开嘴角,笑着道:“周书记,我来送我对象过来培训。”
这话一出,原本埋着头整理行李的周丽兰猛地抬起头,惊愕地看向范彦行,然后又将视线投向梁清清,满脸的不可置信。
她的动作太明显,梁清清一抬头就对上了她的视线,想忽略都忽略不掉。
只是周丽兰那是什么眼神?就像是在说范彦行怎么会看上她一样。
事实上,周丽兰第一反应就是如此,她不明白来自大都市,有才华有能力的范彦行怎么会看上一个空有美貌的花瓶,尤其是这个花瓶还自私傲慢,好吃懒做……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梁清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悄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以前那个被她瞧不上眼的女孩,现在已经成了省广播局的实习生,比她还要有前途。
这样一想,范彦行与她倒是天作之合的一对。
周丽兰垂下眼眸,捏了捏掌心,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收拾东西,就站在她身边的周勇康自然看清楚了女儿的小动作,但是他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调整好情绪笑着对范彦行道:“哦?那我可就等着喝你们的喜酒了。”
“好,到时候一定请您过来。”听到喜酒两个字,范彦行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见状,周勇康又暗自叹了口气,面上却不显,摆了摆手笑道:“你们快收拾吧,我也要帮丽兰擦桌子铺床了。”
范彦行点了点头,将盆放在地上,将抹布打湿,弯下腰就开始干活,“我先把床板擦一遍,等会儿水干了再铺被子。”
“那我和我娘擦桌子。”梁清清早就在周丽兰垂下头的下一秒就收回了视线,此时笑眼盈盈地看着范彦行,眸中的情绪有些意味深长。
啧啧,终于该轮到她吃醋了!
只是范彦行到底知不知道周丽兰喜欢他这件事?或许也算不上喜欢,只能说有好感,因为刚才周丽兰的眼神中没有忧伤和难过,更多的是错愕和震惊。
算了,这个醋就不跟范彦行计较了,不然很大概率会反噬自身,毕竟她的桃花可比他的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