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温凉颦眉看向魏蝉衣。
那素衣女子紧紧抓着青年男子手臂,仿佛明了了什么,顿时要给他们跪下:“诸位仙君,明尘他是因为我,因为我才要去深山寻仙药,因此遇险与魏仙君定下契约。其毁约亦是因我。是我之错,我愿一并承担,还请仙君们饶过明尘!”
“阿烟!”
青年男子落泪,咬牙要扶她起来。
宋温凉知道,他二人是把他们全当做同魏蝉衣一伙的了。
只是听这女子而言,他们似有前尘,绝不仅仅是谁背叛了谁那么简单。
宋温凉向前一步,对魏蝉衣道:“魏前辈,不知你要如何处置他二人?”
魏蝉衣神情冷漠,摸上了自己腰间长剑道:“我只问一句,穆明尘,你现在同我回去,我便当此事没有发生过。”
素衣女子本就体弱,此时已委顿在地,被穆明尘扶在怀中。闻言霍然看向穆明尘,嘴唇微动,眼中含泪,眼见劝离之词已到喉咙。
穆明尘苦笑,闭了闭眼道:“还请魏仙君赐死。”
素衣女子顿时瞳孔收缩,惊声道:“不,我愿替他去死,仙君,还请魏仙君成全!”
魏蝉衣冷然将剑抽了出来,那长剑泛着寒芒与杀气,绝不是用以威慑之用。
宋温凉这次跑的速度之快,连辜无眠都没能伸手揪住她。
魏蝉衣的手被人摁住,顿时看向她,目光凶意阵阵,直看的人身体发寒。自我境的气息散开,宋温凉心肝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她有此一行为,纯粹也是下意识。
只是见两名凡人即将身死,所以腿和手快于脑袋,直接上前就摁住了魏蝉衣。
魏蝉衣静了一秒,道:“辜尊者,再不把人看好,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宋温凉回神,急道:“魏前辈,纵他移情别恋,但也罪不至死吧?便是监仙阁下属凡人衙门法度严苛,也绝没有这样重的判罚。”
魏蝉衣那张仕女一般的脸上冷笑道:“若当年不是我救他,他早就死在恶妖手中,今日他叛我,我不过是收回他的这条命罢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欠我命,亦该如此!”
宋温凉颦眉,见她执意要杀人,决心听一听另外两位当事人的意见。
穆明尘阖目落下两行清泪,仍道:“是我知错,是我负了魏仙君。”
三年前,阿烟重病,穆明尘雇佣了几l名好手去灵山之中寻找灵草。
不料,山中妖邪险恶,那些同去之人皆死,他落入山间恶妖手中。
正当穆明尘悲恸自己将死,亦难救阿烟之时,仙人魏蝉衣御剑而落。
她说自己可以救他,但要他立下约定。——她将他从恶妖口中救出,而他则要娶她。
穆明尘自知若不答应,恐命不久矣,便应了下去。
被魏蝉衣救下后,将灵草连离别信一道带回给青梅阿烟,不日便娶了魏蝉衣为妻。
魏蝉衣将他安
排在离朝闻派较近的一处镇上,在门派与他之前奔波。
只是人易离,情难断。
穆明尘跟阿烟自小一道长大,原是可以互相为彼此送命的情意,但阿烟体弱,久病缠身,穆家父母便迟迟未按穆明尘心意为他二人定亲。
魏蝉衣虽嫁与穆明尘,但正巧赶上宗门内事务繁忙,作为大弟子她必须主持大局,遂一年到头久不见归。
这阿烟服了灵草所制灵药,重病将缓。
而穆家虽亦收到穆明尘的离别信,但认定穆明尘离去与阿烟有关,两家人关系逐渐变得恶劣。邻里之间亦免不了口舌,阿烟家便搬了家。
而这一搬,就搬到了穆明尘所在之地。
之后相遇一事,便不足为奇了。
二人不知不觉便又相恋在了一起。
不久,阿烟有孕,穆明尘为保阿烟,遂带着她南下来到了抱一宗的地界。
“我自知我欺骗仙君罪无可恕,还请仙君怜悯幼儿无辜,放她们母子一条生路。”
穆明尘双膝颤抖着跪地而言。
宋温凉不解,问道:“魏前辈,敢问你为何第一次见面就要求嫁与他?”
难道是一见钟情?
宋温凉不禁想到辜无眠所说的‘魏蝉衣嫁了十几l次’的话。
不会……也是这种情形吧?
魏蝉衣无言,只叫她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