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瑾瑜若不是……咳咳……若不是劫天牢、战刘瑾,又哪来的‘慧心剑侠’的美誉?!孙琥琪,你太执迷不悟了!咳咳——”大堂之上第一个跳出来冲着孙琥琪咆哮般质问的竟然是江湖上素来以稳重、智慧、冷面著称的孙无欲!可是事关儿子的名誉,“绝情郎君”此时也无法故作冷眸、置身事外了。
“嘿嘿!五伯,这正是厂公和七弟的高明之处!你想想,为何那么多高手都陷在了天牢,而七弟一人独闯龙潭却能救出众侠、载誉而归?京城戒备何其森严、东厂番役及麾下江湖败类何其多,为何通缉榜文发放至今从无一人来找七弟的麻烦?据闻七弟在天牢曾有杀死刘瑾的机会为何他不曾下手,而当石将军想要对厂公下手时,他却怎的突然晕倒导致石前辈投鼠忌器、不得不先保他性命?还不就是因为这一切都是他们二人串通起来演的戏嘛!”
孙琥琪见孙无欲满脸通红显然是憋了一口火,心下忍不住暗暗冷笑,嘴上却加紧了“攻伐”:“我那七弟也真不愧是五伯的好儿子,虽然尚武但智谋一途堪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他为厂公谋划,要厂公与他演这一出戏,他演的自是那为国为民的大侠客,当他在江湖上名声鹊起后便能趁机拉拢、收纳江湖散人甚至是江湖势力,使之为己所用,然后用来给刘瑾暗中铲除政敌,啧啧,真是好谋算!以我的才能当个跑腿的实在不冤啊!”
“胡言!即便瑾瑜能招揽到江湖豪杰,但一旦那些江湖客发现瑾瑜
目的不纯甚至与刘瑾密切相关,又怎会甘心受其驱策?!届时不但瑾瑜本人身败名裂,孙家纵使繁盛千载也必受其牵连!以瑾瑜之智断不会舍本逐末,而且我更相信以他的人品是绝对不会和刘瑾此等奸佞之辈相交攀!”一直缄默不言的墨龙神剑终于开口言道。
“其实只要瑾瑜名义上是针对刘瑾的,而把‘倒刘’的清官明吏污蔑成阿附刘瑾的阉党成员,那驱使江湖豪杰为刘瑾效命并非……墨龙,你别这么瞪我,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一向不喜欢孙瑾瑜的叶知秋赶忙张开扇面、挡在面前以回避墨龙神剑愤怒中几欲择人而噬的目光。
仇昌犹豫了一下,并未立刻出言反驳,因为他知道孙琥琪和叶知秋的一番话已经深深打动了在场诸人,自己在没有证据证明三弟的清白之前空口说什么都是枉然!仇昌虽然有办法暂时打消众人的疑虑,但他还是忍住了,因为他需要从孙琥琪的嘴里挖出些有用的信息。
他静思片刻,还是开口打破了大堂之上的沉寂:“孙琥琪,我问你,既然你说三弟是此事主谋,那除了他和你,孙家之中还有何人参与了此事?”
“没了!”
“你这么说就是自认了利用无恨前辈之死栽赃嫁祸给孙璠琮之事了?”仇昌骤然间的一问令孙琥琪不由得颤了一颤。
“不愧是七弟的结拜兄长……不错!二伯临死前在手杖上的抓痕是我伪造的,也是我故意引你发现的,就是为了栽赃孙璠琮,从而让我能更轻松的登上家主之位!”
“空好大师被擒之处应该就是无恨前辈被杀之所吧!”
“是!空好那秃驴为了查验三哥是否会毒砂掌特意前来冰窖要求验尸,我便趁其不备点住了他的穴道;二伯突然来到储物楼、想再见自己儿子的尸体一面,却正撞见我预谋杀人,于是被我痛下杀手以灭口!”
孙琥琪说到孙无恨时神色间的黯然、羞赧毫无遮掩的显露出来,仇昌除了暗叹他人性未泯的同时,却也从他的音调的变化中察觉出他的一丝延迟和慌乱。虽然明知道他在撒谎,但早知道不会从他嘴里听到全部实话的仇昌还是打算先“乘势追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