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的日光落在蓓蕾初绽的花朵上,鸟雀在林间吱呀跳跃,花影摇曳,晨风微凉十分惬意。
泠春道:“姑娘,索性也无甚要事,奴婢让人帮您把早膳送到抚风榭用吧。”
云映嗯了声,她踏上一层接着一层的台阶,走进了抚风榭,这是个花间榭,琉璃瓦顶,居高而空敞,栏外恰又一棵姿态奇异的松柏。
云映悠闲的靠在凭栏处,随手摘了开的正盛的玫瑰,一片一片丢着花瓣玩。
隔了一会,泠春道:“嗯?那位公子是谁?”
云映回过头看去,从这恰好能瞧见她与赫峥所居之处,院门前的石径上,褚扶楹负手走在上面,路过他们门前时会侧头看一眼,然后收回目光,继续向前。
走到拐弯处,又转身,回头走一遍。
路过他们院门时,再瞟一眼,走到尽头,再回头。
就这样,走了两三遍以后,泠春面色怀疑,道:“他在巡逻?”
她摸着下巴,沉吟道:“据我所知,府内没有这样俊的小厮和护卫啊。”
与此同时。
给赫峥换药的大夫走出房间,赫峥披上衣服,瓷盆内拆下来的白布上染了许多血,下人进来撤走这盆水,雾青快步走了进来。
“公子,这是太子殿下送来的紫云膏,说是对您的伤有奇效。”
赫峥道:“他怎么知道我有伤?”
雾青心虚道:“……上次殿下问属下您为何没去校场时,是属下透露的,属下该死。”
赫峥瞥他一眼,然后穿戴整齐,但他并未去用这个药,而是将它拿起,问:“真的有用?”
雾青道:“有用的,属下听说,此种级别的紫云膏,就连宫内也不多见。”
赫峥没有回答,拿着药膏快速走出了房门。雾青连忙跟上,询问道:“公子,可是进宫,属下叫人去备马。”
赫峥道:“不用。”
泠唇说完,云映并未应答,她就这样看了会,然后终于出声道:“褚少爷。”
褚扶楹脚步立即顿住,然后回过头看见了倚在花榭内的云映。
她姿态松散,身形纤细,乌发如云,穿着烟紫纱裙,桃花玉面,瑰姿艳逸。
这样侧身坐着,同她身后繁盛花木毫不违和,沉静淡然,像她的名字。
日色相玲珑,纤云映罗幕。
他顿时心跳飞快,踏上了台阶,昧着良心说了句:“好巧!”
他方才想来找云映,可又怕他那脾气不好的表兄生气,遂而只能假装路过,只求能碰见云映正好出来。
结果他都路过二十几次了,都没看见云映出来。
云映也不拆穿,她没起身,手肘随意的搭在栏上,仰头问他:“有什么事吗?”
话音才落,她的目光便落向了褚扶楹身后,赫峥走过门前石径,然后抬眼对上了她的目光。
紧接着,赫峥就这样朝她走了过来。
云映坐直了身体。
褚扶楹从袖口中摸出一个精致小膏瓶,递给了云映:“姑娘,昨日我瞧见你的手好像受伤了,实不相瞒,我在府中练剑时也常常受伤,这个药膏十分管用。”
“今日我特地派人回去取的,姑娘你若是不嫌弃,可否试试。”
见云映沉默,他又立即道:“姑娘放心,这个是我未曾用过的!”
他摸了摸脑袋,又道:“姑娘,真的好巧,我们居然……”
话还没说话,他就觉得身后一阵凉意,褚扶楹话音顿了顿,然后顺着云映的目光往后看了一眼。
他那个不苟言笑的表兄正站在他身后,目光无甚波澜的看着他。
褚扶楹顿时头皮一麻,下意识的道:“……表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