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行对她的致歉并没有多大兴趣,事儿过去了,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不过她既然做得,就不该淌眼抹泪,倒像储秀宫是刀山火海,受用了一回,又开始反悔了。
颐行抱着油纸筒让了让,“没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只要你在那儿好好的,也不枉费这一番工夫。”说着就要错身过去。
樱桃却拦住了她,惨笑道:“姑爸,我在宫里没有一个能交心的人,只有您和银朱姐姐是实心对我好。我自己没气性,做了对不住您的事儿,这会子悔得肠子都青了。其实要没那件事儿,咱们现在还在一处,该多好。”
颐行的理解是这丫头得了便宜还卖乖,但因樱桃身边有个小宫女寸步不离地跟着,便留了她几分面子,只道:“路是你自己选的,既然走了就别回头,真跟我们进尚仪局也没什么出息,天天干着碎催,你还愿意?”
樱桃知道她不待见自己,羞愧之余慢慢点头,“您说得是,路是我自己选的,我有什么道理再在您跟前叫苦。”说着涩然看了她一眼,“姑爸,我欠着您的,下辈子做牛做马偿还您。”
旁的话也不便再说了,樱桃朝颐行蹲了个安,便转身进了四执库。
颐行心头有些怅然,略站了站,抱着油纸卷打上伞,冒雨赶回了尚仪局。
这趟请回了工笔小样,总不会有错了。吴尚仪把图纸抽出来,摊在桌面上仔细打量,雕花工艺做得极细致,康嫔没有不喜欢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