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人都有走窄的时候啊,颐行回头喊了声:“高谙达,来人了。”
高阳闻声从里头出来,黑瘦的脸比吴尚仪更冷漠。
“得了什么病呐?”
四个抬人的嬷嬷停在台阶前,安乐堂的规矩就是不得安排,不能随意进入。也是风水轮流转,安乐堂平时是最叫人看不起的衙门,可到了最后,却又是最能拿乔的衙门。
吴尚仪微顿了下,勉强挤出几个字来,“太医说是劳怯。”
劳怯这两个字一出口,台阶上的高阳面色更不善了,“这病闹不好可是要过人的,送到咱们这儿来做什么,还不弄出宫去?”
吴尚仪平时那么傲气的人,发现高阳并不买她的账,也只好放软了声气儿打商量,说:“谙达,我是尚仪局的管事,这是我干闺女,上月患了病,到如今一里一里亏下来,我是没法儿,才把人送到这儿来的。谙达,谁都有个至亲,她这么大好的年纪,要是挺过难关有命活着,将来再想进来就难了。所以还得请你帮帮忙,咱们都在宫里当差,牙齿挨着舌头,将来总有个互相照应的时候。”
高阳听罢,笑了笑道:“姑姑太抬举我了,我是个穷太监,可没有旗下的阔亲戚。您说的很是,宫里当差总有互相帮衬的时候,不是我成心刁难,实在是……”边说边觑了觑门板上的人,“都病得这样了,搁在咱们这里,谁敢照应呢,留下也是耗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