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向邑自我打趣:“画好匿名拿去拍卖的话,进不了拍卖行,人家不要。”
许知意笑,抱着爸爸胳膊:“不要我要,我收藏,画多少我都收藏,等你画几年我给你办个画展。”
许向邑知足了。
蒋司寻跟在他们父女俩身后,期间许知意回头,男人就在自己两三米外。
“许伯伯,我下午约了人,就不和你们同车回去了。”
许向邑主动邀请:“忙完了晚上过去吃饭。”
许知意冲男人递个眼神,终于慢慢得到岳父认可,她用嘴型说道:“等你。”
蒋司寻:“我尽早回去。”
尚通栩下午有课,约在了他办公室见面。
蒋司寻提前了二十分钟到,对方还没下课,他在楼下等着。
今天尚凝微来找父亲,远远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愕然:“司寻哥?”
循着声音,蒋司寻转身。
尚凝微箭步过去,疑惑他怎么会在这。
蒋司寻直言不讳:“找尚教授谈合作,津运的项目。”
津运是个敏感词,至少对她而言是。
在蒋司寻面前,她无意隐瞒:“我来找我爸也是谈津运的合作,受人之托。”
蒋司寻不假思索:“路楷婧?”
尚凝微点头,“她昨晚打电话给我,聊了两个多钟头。之前我帮沈清风,进入研发中心,确实不像话,现在不一样了,津运的项目不再是沈清风的,路楷婧同样也不喜欢沈清风。”
前几天,沈清风进去的消息满天飞,路老头还因此发了一条个人声明,这条声明一是为了稳定路家的股价,二是给许向邑一个交代。
看到满屏对沈清风的声讨,她麻木的大脑才意识到,沈清风换孩子是有罪的。
之前自己不知道这是犯罪吗?
也知道。
只是大脑选择性过滤掉。
前天,汪律师的助理联系她,问她有什么诉求。
她脑子里空白半天,那一刻居然想不出一条对沈清风罪行的诉求,连补偿这么最基本的都没想到。
潜意识里,在抱错这件事上,自己从未怪过沈清风。
所以,谈何诉求?
律师助理见她迟迟没出声,说道:不着急,你慢慢想。
两天过去,她依然没想到有什么特别的诉求。
“你找我爸合作,是想拿到项目的股份送人?”她直截了当问道。
蒋司寻更直接:“嗯,送给知意。”
尚凝微点了点头,此刻说不上来是羡慕还是嫉妒。
“你对她那么好,是因为我养父母对你好?”
蒋司寻:“我先认识她这个人,后知道她是谁。”
他帮尚凝微回忆,“我知道她是许伯母的亲女儿,你不是也在?就在远维大厦楼下,许伯母当时去接你。”
尚凝微不愿相信:“她去远维实习,不是许爸爸安排的?”
“不是。她自己拿到的实习offer。”
尚凝微不再说话。
不甘心自己总是一样一样被许知意比下去。
她主动说起路楷婧:“她给爸爸的条件很不错。”
蒋司寻:“猜到了。”
尚凝微欲言又止,听到身后有人喊她,转脸看去,爸爸下课了。
在自己办公室楼下看到闺女,尚通栩惊喜又意外。
他先和蒋司寻寒暄几句,这才问闺女:“你今天怎么有空?我正打算今晚去你那看看你。”
闻言,蒋司寻问了句:“凝微不住家里?”
尚凝微:“我搬出来了,离公司近,不用跑来跑去。”
通勤方便只是其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原因,主要是不想看见萧美桦和尚粲然,爸爸将名下的一套公寓送给她,说是提前给自己的二十六岁生日礼物。
三人边聊着,乘电梯去楼上。
尚通栩身份特殊,是知意的养父,蒋司寻没有卖关子,直接把合作协议拿给对方看,所有的诚意都在里面。
他看了眼尚凝微,说道:“我给的条件,是路楷婧给不起的。”
尚凝微牵了牵嘴角,没吱声。
蒋司寻又补充,话是对着尚通栩说的:“我不缺像津运这样的项目,执意想拿到股份,是想让我大伯长个记性,他帮着作孽,最后不可能全身而退。”
关于合作,他又细聊了十来分钟,没回避尚凝微。
也因为尚凝微今天的出现,他提前结束了这次会面。
“尚教授您忙。”
尚通栩一直将人送到电梯,电梯门合上他才返回办公室。
尚凝微翻看着合作协议,的确如蒋司寻所说,他给的条件是路楷婧给不起的。
尚通栩把合作协议抽过来往办公桌上一丢:“名和利都是身外之物,爸爸依你的意思来,不能因为这些条件,让你难过。”
尚凝微鼻头一酸:“对方是许知意,你养了她二十年,忍心拒绝?”
尚通栩没有丝毫迟疑:“知意现在有她的父母疼,我是你爸爸。”
尚凝微哽咽,双手抱住尚通栩,“谢谢爸爸。”
尚通栩拍拍闺女的背:“跟许向邑比起来,我太平庸了,你也原谅一点我这个平庸的爸爸。”
“没有,爸爸你别这么说。”尚凝微眼泪掉下来,“做科研,许爸爸不及你万分之一,我心里挺崇拜您的,真的。”
尚通栩放开闺女,拿了抽纸过来:“不哭了。我知道你委屈,我无能,没办法平衡你和妈妈的关系。”
尚凝微:“没有,您已经做得很好,从来没委屈过我。”
尚通栩突然想到知意,曾经他明知知意多委屈,却夹在孩子与妻子中间无可奈何,最后麻木似地视而不见,只有这样,家里才能安宁。
他曾经想要的安宁,却伤害
了一个孩子。
就像现在,他再也不买青橘,似乎这样,内心才能得到安宁。
他对凝微道:“不管路楷婧给什么条件,我都不可能跟她合作。不管怎样,蒋司寻对你一直都不错,做不到雪中送炭,我们也不能做过河拆桥的事。但接不接受蒋司寻的条件,你说了算。”
尚通栩又抽了一张纸给女儿:“先什么都别想了,想想晚上去哪吃,爸爸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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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司寻从学校出来,回了自家一趟。
家里只有阿姨,窗明几净,却冷冷清清。
院子里的玫瑰开得正盛,他放下行李箱,剪了一束带上。
阿姨问他晚上吃什么,她现在做。
“我不在家吃,去许伯伯家。”
阿姨拿不准:“也在那住吗?”
蒋司寻:“回来住。”
订婚前不能再留宿。
阿姨告诉他,自己下周就要去纽约,签证已经办好:“你妈妈在那里吃不惯厨师做的菜,不合她胃口。你早晚饭怎么办?再找个阿姨吧。”
蒋司寻:“不用找,我去许伯伯家吃。”
阿姨:“……”
也是个好办法。
蒋司寻拿上那束现采的玫瑰,没让司机跟着,自己驱车前往。
两家离得不远,十来分钟的车程。
今天许珩回来得早,他进去的时候就听许珩说没空去,得往后推。
许知意说:“是你自己没空,不能赖我不陪你去。”
蒋司寻问:“去哪没空?”
许知意把旁边的抱枕拿开,让男人坐自己旁边,说道:“新加坡站F1大奖赛,我答应过我哥陪他去看,结果临了他说太忙,抽不出时间。”
她纳闷,看向许珩:“还有事能比你看大奖赛重要?”
许珩看一眼妹夫,回妹妹:“嗯。”布置生日场地,邀请那么多人,堪比承办一场订婚宴。
妹妹喜欢鲜花,他决定亲自插花,但花艺水平不过关,还达不到审美级别,决定跟着家里花艺大师突击一下,算是当哥哥的一份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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