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跟着重复一遍。
许向邑笑说:“这回对了。”
没忍住,亲了闺女一下。
萧美桦和尚通栩没顾得上吃早饭,去买裙子是个好机会,借此能带走凝微。
昨晚她还在发愁,这么能哭,还不得在车上嚎一路,说不定连他们家的车都不愿坐。
好在,船到桥头自然直。
尚通栩从倒车镜又看了一眼别墅,没看到知意,他还没有好好跟知意告个别,她还在等着他带她出去旅游。
萧美桦:“别看了,早晚都要分开。”
与知意分离,她心里也不是滋味,带了三年,又怎会没感情。只是眼下带好凝微的挑战,大过了离别的难过。
凝微为穿件新裙子都能哭,到了晚上她都不敢想会是怎么样的架势。
“我妈妈呢?”许凝微心里隐隐不安。
萧美桦:“妈妈在商场等我们。”
“哦。”
“那我爸爸呢?”
“也在商场。”
许凝微望着窗外:“怎么还没到?”
连小区都没出呢。
萧美桦:“快了。”
她拿出平板,先调出动画片给孩子看,抬头问驾驶座的人:“晚上哭起来,我怕吵到邻居。”
尚通栩:“这么大孩子,顶多熬到九十点就熬不住了,不会吵到。”
萧美桦担心:“万一夜里也哭怎么办?”
尚通栩怎么知道,知意特别好带,除了生病不舒服时会呜呜哭出来,其他时间不哭不闹。
此时的别墅里,许向邑把妻子抱进怀里。
何宜安擦了擦眼泪,还是那句:“我没事。”但另只手却攥紧了丈夫腰间的衣服,难过无处宣泄。
孩子太小,无法好好跟她告别,甚至她还在期待着在商场见到他们。
母女一场,今天缘尽了。
她有她的父母,她不是自己与许向邑的孩子,想到此,心里又好过了一些。
“我去洗把脸,你去看看知意。”
许向邑:“司寻带着她玩,不要紧。”
离开北京之前,他又给靳歆打去电话。
这几天焦头烂额,等一切安顿好,他们一家再来专程感谢。
靳歆:“别别别,哄好孩子要紧。许董您千万别客气,我也没做什么。”
许向邑:“对我们一家来说,是天大的事。”也是天大的恩情。
他又想起来,“替我对正琛说声谢谢,这几个月多亏了他,以后寒暑假随时到我们家来玩。”
靳歆笑说:“这份感谢那我就替我儿子收下了,他还担心以后见不到知意呢。”
结束通话,她摸摸儿子的脑袋,以后可以看到妹妹。
齐正琛说,现在就是寒假,是不是今天就能一起过去。
靳歆劝住儿子,许伯伯一家要忙的事太多,不能再添乱,知意也要适应新的家,“你如果去了,知
意只认你,就不会要她爸妈。”
齐正琛考虑几秒:“好吧。”
下午一点半,一家人坐上了飞机。
尚知意眨巴眼睛,莫名其妙就到了飞机上,她走到蒋司寻旁边:“哥哥,去我家不用坐飞机。”
蒋司寻骗她:“我们人多,就得坐飞机。”
尚知意长睫毛闪了数下,还是想不明白,最后很是无奈:“那好吧。”她又问:“那我爸爸妈妈呢?他们怎么不坐飞机。”
蒋司寻指指许伯伯和许伯母:“那是你爸爸,那个是你妈妈。”
尚知意小声说:“哥哥,你不聪明哦。”
她从不直接说人傻。
“他们是小妹妹的爸爸和妈妈。”
蒋司寻:“以后就是你的爸爸妈妈。”
尚知意趴在他的座椅扶手上,边玩着边指出他错在哪里。
蒋司寻见她这么好玩,越发想要这个妹妹,他跟许珩商量,能不能把妹妹给他们家。
许珩:“不给。”
昨天他哄了妹妹的零食,今天拿了两袋给她。
尚知意抱了满满一怀,仰着脑袋:“谢谢哥哥。”
许珩发现,这么大的小孩子好像没那么讨厌。
飞机即将起飞,许向邑过来把闺女抱走,叮嘱那两个狗都嫌的孩子:“玩游戏不准超过半小时。”
尚知意依然有些拘谨,紧紧抱着零食不说话。
许向邑坐下,把闺女放腿上,问道:“我叫什么名字,电话号码是多少,还记得吗?”
来机场的路上,他以游戏形式,让知意记住他的号码。
尚知意:“我记得。许向邑。”然后熟练背出号码。
许向邑又指指身旁的妻子:“她叫什么,号码是多少?”
尚知意不由紧张,连说话声音都变小:“叫何宜安。”磕磕绊绊把号码说了出来。
何宜安抱过孩子,亲了她一口:“那天我们知意没随便拿人东西,我知道的。”
许向邑不懂发生了什么,问妻子怎么回事。
何宜安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说,“当时知意以为我要教训她。”她又亲女儿一口,“我们知意这么棒的孩子,我怎么会训你呢。”
她撕开一袋零食,与女儿分享着吃。
尚知意看看舷窗外,“阿姨,飞机什么时候到我家?”
何宜安:“傍晚,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
尚知意:“我想打电话给爸爸。可以吗?”
加上‘可以吗’,何宜安拒绝的话很难说出口,但还是狠心道:“手机没电了。”
尚知意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现在想爸爸了,想马上回家。
又看看窗外,什么时候太阳才能下山?
吃了零食,何宜安又喂了她半杯温水,尚知意困意上来,平时习惯了午睡,这会儿撑不住,很快在何宜安怀里睡着。
许向邑轻声道:“我抱着她睡。”
何宜安其实想抱一抱的,但还是把孩子给了丈夫。()
许向邑抱过女儿,她实在太乖了,在女儿额头亲了又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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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宜安找条毛毯给知意盖好,自己躺在另一侧沙发里也打算睡一觉,昨晚没睡好,到现在头还在疼。
以为在飞机上要花很大功夫哄知意,没想到这么省心。
母女俩一觉醒来,飞机落地。
尚知意醒来后迷迷糊糊,怔怔看着抱着自己的人,盯着看了半晌才想起来是谁,许向邑,脑子里紧跟着冒出他的电话号码。
直到到了别墅,眼前一切都是陌生的。
“我爸爸呢?”她声音明显带着哭腔,却又努力强忍着不哭。
一直骗也不是办法,许向邑觉得如果跟她好好讲,应该是能讲得通,她和凝微的性子完全不一样。
“知意,我才是爸爸。”
“不是。不对。我爸爸叫尚通栩。”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许向邑:“尚通栩是那个姐……”其实凝微要大一点,但说姐姐的话,知意不一定明白在说谁。
“尚通栩是那个小妹妹的爸爸,他们长得像。”
尚知意突然崩溃,眼泪唰唰掉下来:“爸爸不要我了是不是?可是……可是爸爸说他不会不要我。”
妈妈不要她,爸爸也不要她了。
“你能不能告诉爸爸,我会听话的,我夜里也不哭,我一个人睡觉。叔叔,你把我送回家好不好?”
越哭越伤心,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她哭得隐忍,不敢大声哭。
许向邑的眼泪也掉下来,字字锥心,他给闺女擦去眼泪。
可怎么擦也擦不干净,刚擦了就流下来。
“不是尚通栩爸爸不要你,是我和何宜安想把你接回家,你是我们的孩子呀,我是爸爸,何宜安是妈妈。”
尚知意听不进去:“不对,你是小妹妹的爸爸,不是我爸爸。”
“我是你爸爸。你和小妹妹是抱错的。”
尚知意不懂什么是抱错,她想回家,想找爸爸。
这时何宜安拿了公仔下楼,松鼠一家与兔子一家。
许向邑拿过松鼠爸爸,“这是我。”
何宜安说:“我是松鼠妈妈。”
许向邑把松鼠宝宝给尚知意,尚知意一边抽泣一边抱住松鼠宝宝,嘴里小声说着:“我想找爸爸。”
许向邑把兔爸爸和兔妈妈放在沙发上,拿过兔宝宝,对知意说:“如果尚通栩是兔爸爸,那萧美桦是?”
“是兔妈妈。”
“对,她是兔妈妈。”
许向邑把闺女抱在沙发上,跟兔爸爸和兔妈妈坐一起,他继续讲:“兔爸爸和兔妈妈抱错了孩子,把松鼠宝宝抱回家了。”
“松鼠爸爸和松鼠妈妈把兔宝宝抱回家,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他们都抱错了宝宝。”
他问女儿:“知道什么是抱错了吗?”
() 尚知意点头,眼泪还在流:“知道了。”小松鼠和小兔子找错了家。
许向邑:“你是松鼠宝宝对不对?”
“对。”
“那能不能一直跟兔妈妈和兔爸爸生活?”
“不能。松鼠宝宝吃松果,兔爸爸和兔妈妈吃…吃胡萝卜。”
许向邑:“那知意把抱错的宝宝给换回来好不好?”
“好。”尚知意从沙发上下来,把许向邑手里的兔宝宝拿到沙发上,放在兔爸爸和兔妈妈中间。
许向邑:“小妹妹就是那个兔宝宝,她得回到自己的爸爸妈妈身边。那你是谁?你是什么宝宝?”
尚知意看看手里的公仔:“我是松鼠宝宝。”
许向邑继续引导:“那你应该回到哪里?”
尚知意心里不愿意,可还是哭着走到许向邑与何宜安面前。
许向邑将女儿揽到怀里,“我也想要我的宝宝呀,如果你回到兔爸爸那里,我和松鼠妈妈怎么办?”
尚知意即使知道自己是松鼠宝宝,还是想爸爸,又不敢放声哭,憋得上气不接下气。
何宜安擦擦自己的眼泪,去拧了一条温毛巾给女儿擦脸。
擦过脸,许向邑亲亲女儿:“松鼠宝宝姓许,你叫许知意。”
一个晚上,许向邑陪女儿玩了五六次把抱错的宝宝换回来的游戏,一遍遍加深她的印象。
尚知意终于哭累了,眼哭肿,整个小脸都通红。
何宜安让阿姨准备了水果,女儿爱吃的海鲜饭还有冰淇淋。
这才是第一场,睡前肯定哭得更伤心。
蒋司寻与许珩在旁边默默看着,不说话。
两人从未有过的安静。
趁着知意吃东西,不哭了,许向邑与何宜安回楼上房间整理从尚通栩家里带回来的东西。
尚知意一看许向邑与何宜安都不在,放下勺子,从椅子上滑下来。
蒋司寻:“知意,你要干嘛?”
尚知意一溜烟跑到客厅,从自己的小包里拿出那盒还没吃完的动物形状饼干,她一转脸,蒋司寻已经跟了过来。
她把半盒饼干都给他:“哥哥,给你。”
蒋司寻:“我不吃。”
尚知意硬塞给他:“哥哥,给你吃。”
蒋司寻只好接过来,做样子吃了一块。
尚知意眼巴巴看着他:“哥哥,你带我去找我爸爸好不好?他住在你家一楼第一个房间。”
说着,眼泪淌下来。
拿小手抹一把眼泪,把小包背好,不忘抱起放在茶几上的小汽车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