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两人所在的方向走去。
“你们好,介意我拍照片吗?”因为常年生活于高原之上,男子皮肤晒得有些黝黑,不那么标准的华国话中掺杂着些许当地口音。
乔言见他指了指背后的雪山,又指了指手里的相机,以为是他们挡了摄影师的视野,于是他抱歉地表示:“啊,不好意思,我们现在就离开。”
“不是不是,拍照,是给你们的。”见二人预备抬脚离开,男子当即摆摆手,解释说。
乔言怔楞,困惑地偏头撇了眼梁柏闻,旋即问:“是说,给我们两个拍照吗?”
藏族男子点头,回答:“是的。”
虽然他长得黑,但怕二人以为他是黑摄影师,所以他又打着包票解释说:“不收钱的,只是觉得很合适。”
乔言蹙地宕机一秒,不明白他所说的合适是指什么。
是当下的景色很合适拍照,还是其他什么。
难道是在说他们俩很合适?
不太可能,同性之间虽说近几年的趋势较为稳定,但很多人却依旧接受不了,也很少有人会将两个年轻男子往同性恋这方便结合。
高山上风声更凶,嗖嗖擦过众人的耳廓,哗啦作响。
先前的支架没有重物固定,霎时摔落于草地上。
来不及往深了想,乔言惊呼一声,便先过去帮着他把支架收起,相机先交由梁柏闻保管。
梁柏闻极目远眺,这里的景色确实美,如果可以,他倒是真不想回去。
就这样和人在这边养老,挺好。
正想着,身侧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身穿黄色藏服的小女孩,她睁着一双大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梁柏闻手里的相机。
像是在验证着什么,查探许久,她咬字不清地吐出三个字:“阿帕的。”
“阿帕?”梁柏闻重复一遍。
小女孩点头,随后侧目望向正整理支架的二人。
梁柏闻循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一下了然,小女孩应该是那位藏族男子的孩子,阿帕是当地父亲的称呼。
想着她或许是想要相机,正打算弯下身子时,她倒是又突地跑开了。
来无影去无踪似的。
她背对梁柏闻,弯着腰在一片花田内摘摘拣拣,接着梁柏闻又看见她跑回来。
没理解小孩的思维,梁柏闻只是单纯地替人照看着孩子,避免人摔倒。
小女孩举起手里那束野花束,大方地递给他,用一口不太标准的华国话说:“阿姆讲,这样就要送花。”
梁柏闻蹲下身,猜测她嘴里提到的“阿姆”是母亲的意思。
接过小姑娘手里捆扎的花束,他问:“这样又是怎么样?”
小姑娘脸上有点脏,大概是摘花时蹭到的泥土。
年纪还小的她只能听懂一半,于是她努努嘴,视线在乔言身上停驻两秒,接着有理有据地说:“就是你们呀!”
还未等梁柏闻再次开口,小姑娘就已经跑去了她的阿帕身边,仰头眨眨眼看着乔言,似乎对他充满好奇。
梁柏闻垂眸站在原地,拇指悬停在绚丽盛开的野花束间。
他顿了顿,他想,他知道小女孩的意思了。
是送花的意思。
帮人固定住支架后,乔言一晃眼就看到梁柏闻手里那抹明亮,向来都穿深色衣服的人,眼下却增添了些许鲜活的颜色。
“你还会花艺?”
梁柏闻没正面回答,调侃着说:“鉴于您是今天第一位客人,免单。”
乔言微顿,也学着人半开玩笑似地说:“送我啊?白嫖当然好啦!”
像是在进行着某种交接仪式,接过花,乔言放于鼻尖下细细嗅了嗅。
嗯……没什么特别的味道,非要说,那就是绿草蓝天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