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咒灵的痕迹!”
禅院直哉的答案令麻生秋也心头再次抑郁一刹那。
“可是有人收到了诅咒信。”麻生秋也不清楚天元现在盯着五条悟,还是盯着夏油杰,他面无表情地编造虚假内容,谎称任务,告知禅院直哉,“诅咒信是以短篇小说为格式,谁看到信件的内容就有可能被诅咒死亡。”
禅院直哉薄凉地笑道:“让那人等死呗。”
当初悟君亲自送信,禅院直哉都拒绝接收,防备的就是这类诅咒信。
若非“六眼”做出保证,他一定不会收下!
禅院直哉直言:“诅咒信的咒杀威力越大,针对目标的群体越小,对咒术界的影响不大,这类任务拖一拖,等人死了就会取消。”
被禅院直哉希望“等人死了”的麻生秋也:“……”
麻生秋也坚定不移:“不行,必须抓住咒灵。”
跑又不让跑,摸鱼划水也被禁止,禅院直哉的脾气被咒术界的加班制度消磨大半,精神萎靡三分,改口道:“我要知道那个被诅咒之人的活动轨迹,追查信封上的咒力残秽。”
麻生秋也:“没问题。”
带着一个能被自己封住嘴的人,故地重游而已。
禅院直哉不愿触碰信封,隔空检查信封,暂时没有联想到麻生秋也的身上。麻生秋也把车停到路边,沿着自己在2004年3月的踪迹,带禅院直哉去了那些地方。
故地重游的第一站是横滨游乐园。
禅院直哉的眼神被游乐园的一些设施吸引走,故作高傲,认真检查咒力残秽。
信封上有淡淡的诅咒气息,来源于寄出诅咒信的咒灵。
禅院直哉:“不在这里。”
故地重游的第二站是横滨公墓。
禅院直哉对遍地的墓碑毫无敬畏之心,不小心踢到祭品也无视,麻生秋也跟在后面,把祭品摆正,双手合十,小小地道歉一下。
公墓盛产咒灵,容易汇聚人类对墓地的恐惧。
禅院直哉在祓除多只低级咒灵后,仔细对比:“不是诅咒信的来源。”
故地重游的第三站是一处游泳馆。
禅院直哉不愿下水,满脸恶心:“水太脏了,我们走吧……”
麻生秋也好言好语劝说,禅院直哉仍然摇头,不肯下水检查咒灵的踪迹。
“噗通——”麻生秋也一脚把禅院直哉踹下去。
在禅院直哉暴怒的刹那,麻生秋也同样跳下来,不顾游泳池的水质如何,以咒力保护身体,赤红的咒力浮动在体表,使得四周流动的水有了一丝暖意。
麻生秋也有自己的傲气,从来不是看别人干活,自己什么也不做的人。
禅院直哉在这份暖意的冲刷下怒气停滞。
“你也真不嫌脏!”
“脏?你在开玩笑吗?这些哪里有人心与诅咒来得肮脏。”
麻生秋也仍然不擅游泳,勉
强保持自己的身体没有在深水区沉下去。
禅院直哉嘀嘀咕咕:“还是很脏的啊。”
禅院直哉克服洁癖的恶心感,一鼓作气潜入深水区,而后发现麻生秋也抱着教练丢来的游泳圈,露出水面后忍不住笑开花:“你就像是落水的锤子!”这也是禅院直哉的恶意嘲讽,有一句民间俗语:铁锤落水,永无出头之日。
禅院直哉想要独自游上岸,无意间看见对方冷漠而毫无怨言的眸子。
麻生秋也不曾呼救,笨手笨脚地划动,黑发湿漉漉的,嘴唇也被游泳池的脏水打湿了,就像是习惯了一直被人放弃、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自力更生……
禅院直哉触电般地抖了抖。
这把落水的锤子重重地砸到了他的心头。
十岁时,他风风火火跑去见禅院家的吊车尾,想要看看那个零咒力的男人是怎样落魄不堪的样子,却被擦肩而过的禅院甚尔惊艳了全部的童年。
彼时的甚尔……也是这般美丽的目光,难道强者都不依赖外物吗?
【我年幼时拉不住一心一意要走的堂哥。】
【我少年时也救不了等死的甚尔……】
【我为甚尔哭的时候,其他人笑话我,连老爸也不理解我的行为,只有秋也君递来纸巾。】
【那可是甚尔啊!】
【那可是不逊色悟君却跌入尘埃的甚尔啊!】
禅院直哉折返回去,抓住麻生秋也的游泳圈,用力把人推到池边。
【——至少我还能做点什么吧。】
为五条悟入学东京高专,为禅院甚尔赌上全部的禅院直哉一言不发,发现自己干了什么后垂头丧气。
禅院直哉无法自欺欺人下去,破罐子破摔地认同了麻生秋也。
智慧也是一种强大。
强大即美丽,美丽即一切,麻生秋也是一个不被咒术界认可的强者。
纵然脆弱,那也是属于强者的脆弱。
【不,秋也君的脆弱是诱饵,这家伙能睡到悟君啊!】
禅院直哉不敢去看麻生秋也,为对方的目光而心颤,害怕被讽刺,被挖苦,被戳破两级反转的想法。
“直哉?”麻生秋也惊讶地看了帮助自己的金发少年半晌,握拳抵住唇,轻咳了几声,缓解下水的不适应。然后,他回过神,捡起被放在旁边的手机,手机没有进水,还能继续使用。
【共情了?把我共情了甚尔?】
这倒是意外之喜。
麻生秋也用指尖点燃咒力之火,顺理成章地销毁口袋里湿润的信纸,把它们化为飞灰。
【你唯一的优点就是目光不局限于咒术领域,对认同的强者忠贞不悔。】
麻生秋也揉了一把直哉的金发,没有道谢,往外走去:“走吧,诅咒信的咒灵尚未找到,我们去下一站。”
【仅限心理。】
禅院直哉,你仰慕的永远是高山、是大海、是一切有勇气、有力量打破咒术界陈规的人。
可是这样的人是不会回头看你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