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台上, 正360度全方位展示这把剑的全息投影。
优雅细长的剑身,没有繁复精细的花纹,却在握柄处嵌了一颗略微黯淡的宝石。
旧主人显然是常用剑的人, 留下了许多使用的痕迹,却将他保养的很好。整把剑都发出一种柔和又细腻的光辉。
“……尽管是十年前的武器,设计师至今不知姓名,但无论是性能、设计还是工艺,都依旧是目前的顶尖水平。”
“无论是收藏还是使用, 都具有相当高的价值。”
对于剑感兴趣的人还是有很多,价格叫的很高,价格也跟着一路飙升,起拍价转眼就翻了一番。
戎玉自己预估了一下,很清楚这不是一个自己能够接受的价格。
从角斗场逃出来的时候,他就做好了舍弃它的准备。
可眼神儿却还是忍不住飘了过去。
那真的是星尘, 戎玉几乎立刻就能辨认出来。
他清晰的记得他每一个处划痕。
这个名字还是龙骨告诉他的。
他刚刚得到龙骨的时候,是他打败上一任最强斗兽的时候。
那人的代号叫刽子手, 顾名思义,他最爱的胜利品, 是斩下敌人的头颅。
那已经算不上是个人了,更像是一具皮囊,承载了所有看客嗜血的欲望。
当时有多少人狂热的迷恋着那斩首的一瞬间,就有多少人,给了刽子手可怕的力量。
而在刽子手被打败之后。
角斗场也如法炮制,当众摘下了刽子手的头颅。
换来了山呼海啸的喝彩声。
戎玉下了赛场,才知道怕得发抖, 整宿整宿地不敢下机甲, 睡在机甲里哭, 梦里都是飞来的刀刃和滚落一地的头颅,不断从梦中惊醒。
龙骨让他抱着剑睡。
这样他就能不那么害怕。
龙骨用温柔的声音,给他哼着歌谣,星星是天上的尘埃,尘埃是地上的星星。
他抱着剑,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后来戎玉想,他的眼泪或许就是在机甲上流干了的,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会再哭了。
他经历了那样多令人作呕的战斗,却从没憎恨过机甲,因为龙骨曾经给了他唯一的梦乡。
可他还是把龙骨弄丢了。
他买不起这把剑,可就算买回了剑,又有什么用呢?
戎玉定定地瞧着那把剑,隔了好久,才垂下头去,听凭价格叫了一番又一番。
最后停跳在四百万星币的价格上。
戎玉想,如果没有杨西洲这个赌局,他连付一个零头都费劲。
可这些钱,也不全是他的,还有季礼的一份儿呢。
戎玉沮丧地数了数自己的存款。
头一次希望自己能立地发财。
拍卖台还在有人不断地出价。
星尘的拍卖价已经翻到了五百万星
币,似乎有一个执着的收藏者,执着地死咬着这把剑不放。价格已经远超出这把剑应有的价格了。
戎玉已经不打算看下去了。
再怎么样,都很难得到这把剑了。
星尘或许本就不该属于他。
却忽得听见一个电子报价声。
“10号包厢,出价一千万。”
戎玉刚一转头。
忽然意识到,自己跟季礼就是在10号包厢。
他便愣住了:“季礼?”
季礼的家底很厚,但他向来都是低调又冷淡的性格,很少这样明晃晃的、炫富似的行为。可他又懒得同那些人纠缠,只想快些把东西拿到,挂在戎玉的脖子上。
陡然被戎玉这样一看,也有点儿不好意思。
“适合你。”季礼微红了脸颊,低声说。
“而且……你一直在看。”
这是他心目中最适合戎玉的剑。
而戎玉哪怕掩饰着,眼神儿也一直在往那把剑身上飘。
所以哪怕价格再高,也是值得的。
戎玉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不许退。”季礼以为他又不愿意要,撇过头去冷哼,“这也是看你表现的一部分。”
“好。”戎玉便低声应。
很快就有侍者将挂坠送来了,遵循着季礼的眼神儿,送到了戎玉的手上。
侍者温声细语地提示:“关于这件拍卖品,还有一件没有写进拍卖手册的趣事。”
“据说这曾经是最强斗兽,龙骨手里的那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