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斯注意到影一的视线落在阁楼上,他干咳,想要解释:
“你放心,我就随口说说,不会真的对你……”
这样的双层阁楼,二楼除了栏杆,就没什么遮挡,说是半露天的也不为过。
在这样的环境下对影一做那种事,还是太过了,影一未必能接受。
慕斯正想着怎么把这个话题糊弄过去,就听影一轻声道:
“我都可以的。”
慕斯:“啊?”
“我都可以,只要是您想要我,在哪里都行。”
影一低垂着眸,看起来很是平静顺从,唯独轻颤的睫毛暴露了他的内心并不如表现的这般平静。
慕斯看着影一启合的唇瓣,大脑有那么一瞬的空白。
影一这话的意思是……可以在半露天的阁楼上做?
慕斯呼吸微窒,喉结滚动,几乎想要开口同意。
随即他想起什么,猛地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
不行不行,他是带影一出来治病的,不是换一个地方折腾影一的。
在这种半露天的环境下占有影一,跟当初让影一赤身待在殿内有什么区别?
他不能一错再错。
“哈哈,这太阳好晒啊,别站在院子里了,我们进屋里去吧。”
慕斯尴尬转移话题,匆匆把影一拉入屋内。
影一有些失落地垂下眸,但还是亦步亦趋地跟随陛下进入屋内。
慕斯在桌前坐下,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于是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
茶是管事不久前备下的,还是温的。
慕斯感受着茶杯壁的温热,正要往嘴边送,却被影一拦住。
“陛……您不可,还未试毒。”
影一微蹙着眉,眉眼间有几分凝重。
毕竟是宫外的东西,他并不放心。
“哦,也是,差点忘了。”
慕斯有些遗憾地放下茶杯。
虽然他不觉得这座宅院内雇佣的人会对他下手。
但幼时食物中经常被动手脚的经历,已经让他习惯了警惕。
多留份心眼总没错。
慕斯刚放下茶杯,影一就将茶杯端了过去,浅试一口。
“欸你……”慕斯都没来得及阻止。
哪怕是当初影一跟在他身边时,也是先用银针之类的道具试毒,没验出问题才会进一步试吃,哪有直接吃的啊?
影一低声告罪。
“请您恕罪,我身上并未携带相关用具,只能这般行事。”
影一在被剥夺影卫身份后,就失去了所有私人物品,包括他的暗器和各种工具。
他身上当然不会有试毒的用具。
这事慕斯理亏,自然没法说什么。
只担忧地看着他,道:
“若有不适,一定要尽快吐出来。”
“是。”
影一应下。
片刻后,他感受着身体的状态,对陛下道:
“无毒,可用。”
“哦,好。”
慕斯早就没先前那口干舌燥的感觉了,却还是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注意到影一的视线落在他手中的茶杯上,慕斯才意识到他喝的是影一喝过的那杯。
“咳。”慕斯干咳了声,解释道:“这样更安全。”
谁知道其他杯子上有没有被抹毒呢?还是影一亲自试过的这杯更保险。
慕斯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合适的借口。
影一也认为陛下说的有道理,并未多想。
[不愧是小蛋糕,嘴硬得一如往昔。]
[小蛋糕是那种……就算爽飞了,都要一边提裤子,一边嘴硬评价一句“一般般吧”的人。]
[小蛋糕:一般般吧(提裤子)。]
[还是咱们这个系统功能太少,只有个直播功能,但凡再开一个听心声的功能,这任务进度都得嗖嗖地往上涨。]
[你怎么敢界定小蛋糕在心声里不嘴硬?]
[……我服了,是他能干得出来的事。]
[没事,X哥在心声里不嘴硬就行。]
慕斯抽空扫一眼光幕,就发现光幕上的文字在编排自己。
什么叫嘴硬?
他哪里嘴硬了?
那些都是他的真实想法……之一。
慕斯被气到,想跟光幕吵架,又碍于影一在,不好开口,只能憋着。
越憋越气。
影一被皇帝脸上泛起的红晕晃了晃神,半响才镇定下来,出声询问:
“是屋内太闷热了吗?是否要命人取冰来?”
慕斯微顿。
确实有些热,不过主要是被光幕的编排气的。
竟然还敢编排他提裤子从影一身上起来,他们不是什么都看不到吗?
“宫外用冰不便,取冰就不必了,去外边走走吧。”
慕斯起身往外走去,影一紧随在他身后。
日头太晒,院子里也没有什么能躲阴的地方,最终还是循着风上了阁楼。
站在二层阁楼上,凭栏远眺,视野确实好。
“那边就是皇宫的方向。”慕斯给影一指认。
隔得太远,看不清晰。
但那巍峨的宫墙宫殿,即使离得再远,也能给人以震撼。
“像不像一座牢笼?”慕斯轻声问。
影一无法回答。
沉默半响,还是低声劝道:
“您是天下之主,是那座宫城的主人。”
以前,所有皇子,包括他们身边的人,都是笼中困兽。
但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陛下是最后的胜者。
他理应坐享天下,是天下万物的主人。
没有任何事物能囚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