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小时候为了齐景胜背四书五经,比如在宫里为了出头而往上爬,比如现在为了赵子询学骑马。
只要能获得机会,无论什么苦她都能吃。
唐师师学得极其专注,浑然不知在她学习的时候,草场外已经站了许多人。
安吉帖木儿看着前面的身影,对赵承钧笑道:“许久不见,靖王竟然已经有了家室。恭喜恭喜。”
赵承钧微微一顿,笑道:“忠顺王误会了,她并非内眷,只是王府的一名侍女而已。”
“什么,竟然只是侍女?”安吉帖木儿极为吃惊,他看看马上的人,又看看赵承钧冷淡的脸,哈哈大笑道:“靖王,你们中原有一个词叫怜香惜玉,今日我正好送给你。这么漂亮的女子,可不该是侍女。你真的该赶快娶个妻子了,我在你这个年纪,特木尔都会骑马了。”
对面是忠顺王,赵承钧没有冷脸,而是淡淡掠过这个话题:“娶妻之事本王自有章程,就不牢忠顺王操心了。”
安吉帖木儿看出来赵承钧并不喜欢这个话题,游牧民族虽然不拘小节,但并不代表看不懂眼色。安吉帖木儿识趣地换了个话题,说:“许久没活动身手,我的骨头都僵住了。你们不必跟着我了,想去骑马就自己去吧。”
特木尔就等着这句话,一有了父汗命令,他立刻跑去挑马。赵子询注意到,那个身材瘦小的男子也跟着去了。
赵子询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时候赵承钧说:“你也去吧,不必拘束。”
赵子询回神,抱拳道:“是。”
唐师师终于能驾着马在草地上小跑一圈,她非常高兴,正要回头和马倌说,忽然发现草场上多了许多人。
边缘处站着好些人,隐隐以两个男子为中心。看其中一人的衣服,正是靖王。
那另一个人的身份无须猜测,必然是忠顺王安吉帖木儿了。
唐师师赶紧下马,快步跑回边缘。她下得太急,都忘了她可以骑马回去。
安吉帖木儿看出那个红衣美人风风火火跑回来,对着赵承钧大笑道:“你看,靖王,你还说不是。她看到你来了,这不就急急忙忙跑回来了吗。”
赵承钧轻轻笑笑,其实在心里接了一句,她可不是为
了他。她是为了赵子询。
唐师师跑回来后,发现只有靖王在,赵子询竟然消失了。唐师师急得不行,还要掩饰住心焦,低眉顺眼给另几人行礼:“参见靖王,参见忠顺王。”
赵承钧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急,他唇边划过笑意,说:“今日无须侍奉,你去玩你自己的就好。”
“谢王爷。”唐师师说完,悄悄往四处看了看,硬着头皮问,“王爷,世子呢?”
“回营换骑装了。”说着,赵承钧抬了下眉,示意唐师师身后,“那不是,他们回来了。”
唐师师兴高采烈回头,结果一眼看到周舜华跟着赵子询身侧,也换了便利衣服。唐师师脸上的笑一下子冷下去,赵子询走到赵承钧身边,颇有些不明所以:“父亲。”
不知道为什么,赵子询总觉得赵承钧看他的目光有些奇怪。非要形容的话,大概是坐山观虎斗?
“不必顾忌我,你自己行动即可。”赵承钧嘴边带笑,轻轻瞥了眼周舜华,“还带了女眷?”
周舜华一下子紧绷起来,赵子询默不作声挡在周舜华身前,说:“回禀父亲,舜华最近身体不好,我带她出来透透气。”
赵承钧失笑:“不必解释。你年纪大了,喜欢什么人,宠幸什么人,全是你的个人私事,无需和我汇报。难得今日天气好,去吧。”
赵子询实在松了口气,抱拳道:“谢父亲。”
唐师师听着靖王的话,眼睛越瞪越大。靖王明明很讨厌世子不分场合和女子厮混,她以为,靖王会呵斥赵子询带女人过来。
结果,靖王非但没骂,还鼓励了赵子询?
凭什么?唐师师瞠目结舌,而赵子询已经带着周舜华告辞。唐师师心里咕嘟咕嘟冒坏水,故意问:“周姐姐,你会骑马吗?”
周舜华表情微僵,有些尴尬地摇头。唐师师得意笑了,说:“真是不巧,周姐姐竟然不会骑马。那一会上马的时候,周姐姐可怎么办?”
赵子询瞥了唐师师一眼,低头问周舜华:“你不会骑马?”
周舜华摇头。唐师师扬起脖颈,笑着说:“我会。”
唐师师刚从马场下来,头发微乱,脸带薄红,她说“我会”的时候,真可谓眸光流转,顾盼生辉。即便是炫耀,也炫耀的明艳可爱,仿佛小孩子学会了新的字,故意在大人面前求表扬,看着就让人忍不住发笑。
赵承钧微微失神片刻,他发现安吉帖木儿说得对,唐师师这样的长相,这样理直气壮的骄纵脾性,确实不像个侍女。这是从来不担心自己会被拒绝的人,才能养出来的气度。
唐师师信心满满地等着下一句话,结果赵子询看了眼唐师师,温和地对周舜华说:“没关系,你不会的话我教你。”
唐师师的笑僵住了,什么,这种事情难道不是没有这项技能就丧失了入场券吗,为什么赵子询不按常理出牌赵承钧低头,掩住唇边的笑意。唐师师茫然,刚刚张嘴,赵子询就说:“既然唐姑娘会,那想必可以自己骑。既然如此,就不打扰唐姑娘玩乐了。”
说着,赵子询对赵承钧点头示意,带着周舜华离开。唐师师完全懵住了,所以,什么都不会才是女主的剧本吗?像她这种自己提前学的,只能独角戏从头唱到尾?
赵承钧含笑看着唐师师的表情,不紧不慢问:“怎么,你现在又不会骑马了?”
唐师师咬牙,一字一顿道:“我
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