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颂年重新要了一份菜单,谈玉琢从服务生手上接过,要了三碗燕窝,点好之后又和服务生叮嘱了几句。
过了十几分钟,燕窝被端了上来,其中一碗上面洒满了红彤彤的枸杞。
谈玉琢把那碗枸杞燕窝推给梁颂年,“特地给你准备的。”
梁颂年没有说什么,平静地接过燕窝,低头喝了一口。
谈玉琢还在看他,见他抬起头,眼睛亮亮地问他:“好吃吗?”
梁颂年慢慢咬碎齿间的枸杞,独属于枸杞那股奇怪的草木味在口腔内发散,他如实回答:“还好,不太喜欢枸杞。”
谈玉琢心里想梁颂年真挑食,以后一定要给他天天泡枸杞。
餐桌上,梁颂年几乎不说话,大多数时间里,都是谈玉琢在和谈雪在说话,他偶尔应上几句。
这家餐厅的苦瓜排绿豆汤熬得很靓,苦瓜去掉里面的瓤,切成菱形的小块,煨在滚得烂熟的绿豆里,全然吃不出排骨的油腻,淡淡的苦味融进肉里,十分清爽下火。
谈雪给谈玉琢舀了一碗,不经意地问:“宝宝,你最近在干嘛呀?”
谈玉琢下意识想往梁颂年坐的方向看去,但他制止了自己的动作,低头用筷子将煮的烂熟的苦瓜块戳得更烂糊,含糊地回答:“就找了点事情做。”
“怎么不来找妈妈呢,是没钱了吗?”谈雪似乎一直被这个问题困扰着,以至于时不时提起,想要从谈玉琢嘴中得到零星片语的答案,可是谈玉琢总会把这个问题模棱两可地模糊过去。
“没有,你别担心,我真有钱。”谈玉琢无奈,“只是最近我走不开身。”
谈雪还是有点怀疑,但谈玉琢很少在她面前撒谎,哪怕之前准备和周时结婚也很诚实地向她坦白是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到钱。
“为什么走不开身,是在忙什么事吗?”谈雪继续往下问。
谈玉琢感到了棘手,他在心里过了几个理由,都觉得十分悬浮不切实际。
这几年,他既没有步入社会也没有工作,更无法谈及追逐理想。
他朝生暮死,日日夜夜寻求酒精和金钱的安慰,一事无成。
“……就是……有事情。”谈玉琢垂下头,尽量不让自己看上去很窘迫。
“他在忙工作。”梁颂年突然开口。
谈玉琢抬头,眼睛睁圆看着他,用眼神示意他闭嘴。
“真的吗,宝宝,你去工作了?”谈雪惊喜地问。
谈玉琢肉眼可见地慌乱了一瞬,他看上去很不会撒谎,也因此容易让人觉得他可怜。
梁颂年听见他尾音都在发抖。
“是,我去工作了。”谈玉琢说完,脸上很快浮现出一层薄薄的红,蔓延到他的耳垂下。
他几乎立刻就丧气了起来,谈雪却因为太兴奋而没有注意到,只以为他在不好意思。
“怎么没和妈妈说呢?”谈雪双手扣着轻轻放在胸口处,“妈妈好担心你,你还不肯让妈妈回来。”
“就是怕你想太多,才不想你过来的。”谈玉琢真情实意地嘟囔,“你就瞎担心。”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顺畅多了。
谈雪饶有兴趣地问:“做什么工作呀?”
谈玉琢用余光看向梁颂年,梁颂年帮他回答:“现在在做我的助理。”
谈雪恍然大悟,虽然谈玉琢觉得她的恍然大悟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