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鼎上,轰鸣震颤,人道气运,涌动其上。
九鼎此刻,九分之二部分已亮起,其中一半绘有江南水系,另外一半则是西域大漠,如今,另有九分之一,隐隐亮起。
就如同当日来到西域的时候,藉助九鼎之中神韵,隐隐然和九色神鹿有所联系,此刻西南气运,初步入鼎的时候,李观一隐隐约约,亦感觉到在那遥远西南方位,瘴气丛生之地。
隐隐有一道古老意识。
古老,强大,拥有着一种极强大的肉体力量;在其传说之中,具备有兵戈的风格,属于如同龙一样,在古老时代,被原住民绘制战旗之上,鼓舞士气的那一类祥瑞
战争类的祥瑞? 稳了!
李观一松了口气,和这一道意识隐隐接触。九鼎明亮,李观一把自己的意识传递过去。「你好...
遥远万里之外的意识顿住疑惑。
咀嚼声传来
李观一耐着性子:「你好?」
那意识顿住,似乎抬起头,茫然环顾,继续低头吃。咀嚼咀嚼。
在李观一接住九州鼎的威能,第三次传递意识之后,对面那遥远的意识,似乎忽然意识到这个声音似乎是从心底里发出,于是沉默之后。
在意识海当中就爆发出了一连串的惨叫声音。然后似乎从高处掉下去。
咔嚓,嘣。
然后是很有弹性的反弹声音反弹,翻滚,翻滚。 高速翻滚!
然后反手单方面切断了九州鼎的气息联系。李观一:「???」
「这一次的祥瑞,为何和九色神鹿,还有太古赤龙不同……」
李观一已明白了,这天地四方,皆有祥瑞百端,犹太古赤龙曾说,即便是西域,也是存在除去了九色神鹿之外的祥瑞,只是九州鼎似乎会本能选择相性契合的神兽。
如龙之凌厉战力,如九色神鹿之慈悲宽和不知西南神兽,又是什麽气度,什麽秉性。
不知为何,李观一总觉得方才那短暂的联系,透露出一种极端不靠谱的味道,难道是联系到了诞生岁月不大的神兽祥瑞犹如麒麟?
不过,西南疆域不小,总不至于只有一种祥瑞传说。李观一若有所思,去看着逐渐平复下来的九州鼎。九州鼎的鼎身上,没有出现相应的堪舆图变化。
只靠着这一封信之上,诸多印玺留下的气运,想要在九鼎之上,留下犹如西域,江南一样的痕迹,是绝无可能的,但是这许多元气被吸纳入鼎中。
九州鼎内,元气压缩收敛,化作玉液,玉液流转变化。李观一心神微动,将方才那神兽祥瑞的不同抛之脑后。
于是站起身来,就在这方寸之间,拉开拳脚,打出一套虎啸锻骨决,筋骨鸣响,气机流转,调动这玉液入体,周身百骸,流转变化,自身境界往前踏步。
双眸微阖,隐隐之间,仿佛已见得了天下大势汹涌。
虎踞西域,而望江南,气势汹涌,目光所及之处,便是西南,那种如同滚石于高山之上,不知什麽时候就要翻滚落下的大势已成。
又有西南气运相佐。
李观一自身所遵循的道路,是为九州一统之路,狼王留下的武道传说之气,虽然强大,可是对于他来说,只能够是路边风景,李观一却绝不可能真的去走陈辅弼的道路,
若是走了狼王之路,那李观一此生都会停在狼王身后。
狼王将会是他这一辈子都无法逾越的高峰。
这也是为何,武道传说所行道路都是唯一的说法来源。
李观一自己的道路,在于天下一国,此刻得了西南之力,隐隐往前踏出一步,只这一缕气运,代表着的却是虎踞西域,鲸吞天下之计的开始,八重天根基受激汹涌。
九色神鹿始终守候在安西城中。
察觉到气息的变化,心中一惊,还以为是出现了什麽变故,于是立刻赶赴过去,看到这安西都护府的府衙之中,李观一已经打完虎啸锻骨决。
此刻穿着朴素袍服,肃然而立,双目微闭,角稍有些许汗迹,发微扬,气机雄浑。隐隐然比起之前所见,更为沉厚许多。
纵然不穿甲胄,不提神兵,也犹如一柄无锋重剑,堂皇浩大之气,巍峨肃立,让人难以忽视。九色神鹿神色一滞:「你突破了?!」
李观一睁开眼睛,徐徐呼出一口浊气,伸出手拿住有着西南王印玺的信笺,将这耗尽了气运的信笺放在桌上,回答道:「只是稍微在八重天的道路上,稍微有所进步而已。」
「没有突破到九重天。」「所以,不算是什麽。」
九色神鹿想到李观一刚刚所说的话,一时无言。九色神鹿忽然想起来什麽,道:
「不过,你既然有突破,那麽你的伤势..」
李观一闻言,闭目吐息,筋骨微动,庞大沉浑的气息流转变化,八重天兵家神将的威势升腾起来,他握了握拳,感知到了在体内涌动的力量。
那种本来自四肢百骸中升起的刺痛,已逐渐消失。
因为此刻大势隐已成,从江南,西域隔绝之势,藉助这信上的气运,蜕变成虎踞西域坐望天下之局,李观一自身道路进步,带来心境蜕变。
又以九州鼎炼化了这些气运,抹去了本来应该有的数月苦修。
李观一并指横扫,剑气撕扯虚空,又跃出院落,随手一抓,凝气成兵,化作了一柄战戟,挥舞战戟,劈砍,横斩,招式凌厉霸道,是一贯有的水准。
九色神鹿感知到李观一的体魄变化,声音里都带着喜悦:「好,好,好。」
「已经恢复了三成以上。」
「可算是勉勉强强从个行走坐卧都要受到影响的大重伤,恢复到了如今这般,吃了这许多的药汤和宝药,不容易,不容易。」
李观一也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正如九色神鹿所说。
李观一的伤势情况,与其慢慢抽丝剥茧地疗伤,还不如提高自身境界和武功,对于八重天来说的重伤,对于九重天就没有那样棘手了。
李观一闭了闭眼,收回战戟,闭目站了许久,重又出招,这一次的战戟招式,不再像是之前那样,于战场之上驰骋来去,霸道狠厉,而是带着一种沉静的感觉。
一招一式,莫不挥洒自如,可是从战戟周围的涟漪,却又不难猜测出,这看似平淡的招式之中,蕴含有何等强横暴戾的力量。
九色神鹿都感觉到了一种隐隐的压迫和威胁。不安的晃动了下耳朵。
然后慢慢后退了几步,好奇看李观一挥舞战戟。这是军神姜素的武学。
李观一和姜素拼杀一番,本身就亲自领教到了军神姜素那种,在漫长岁月,以及无数次征战之中,千锤百炼,被打磨地近乎于没有半点燥气的武功。
又见到了西域活佛带回来的狼王之躯。
感知到了姜素在被军势和国运加持之时,那种招式神韵。二者合一,得其形,又得其神。
李观一在苏醒之后,又有很长时间没有练武,诸多感悟都积累在心中,此刻握住兵器,那对于招式的领悟,就如同流水一般源源不断地冒出来。
一趟演武,招式自极霸道逐渐收敛,逐渐缓慢。
直到最后,李观一手中的战戟招式再无先前那种霸烈之感,一招就是一招,没有那麽多的变化,但是却将隐隐然有一种,将自己的力量都彻底内敛凝聚之感。
此刻的招式,用一分力,可发挥出的效果,恐怕要超过往日三分,李观一呼出一口气,抖手,让凝气成兵所成就的战戟散开来,道:
「姜素的武功,当真可怕...」
「当日能赢,一是叔父在后方,兵锋直逼应国都城;二则是有薛神将和钓鲸客前辈,三则是有十倍兵马切割了姜素的军队。」
「我只是和他死磕,他出一分力,当我三分。「没死真的是也有三分运气。」
九色神鹿道:「你学会姜素的武功了?李观一笑道:「只得了三分皮毛而已。」
「这还是用身体亲身体会过之后的效果,如果没有之前和姜素对战,以我重伤把他逼走的经历的话,只是单纯交手,怕是连一分都学不会。
九色神鹿对于人的武功,不是很了解。
但是却也知道李观一有所成长,是以为他开心李观一消化了这一段时间,思考所得。
重新踱步回了安西都护府中,提笔给西南王等写了一封回信,交给长孙无俦,让长孙无俦亲自想办法传递回去,可惜,此刻钓鲸客和老司命已离开了。
否则老司命才是最适合传递消息的。往那玄龟法相背上一坐,来去如电。
只可惜在确定李观一有了武道传说级别的感知之后,
钓鲸客呆了没几日,就和老司命一起,带着薛神将秘境阵石,和张子雍的手臂重新赶回江南,打算去找墨家巨子,再给薛神将打造一副机关人。
毕竟,之前那一副身躯已经被姜素以神枪寂灭凿穿,刺了个支离破碎。「下一次大战,至少数年。」
「时间上还来得及。」
「之前所用的,只是墨家存放于学宫之中,用于钻研机关术的原典之物罢了,虽然极为珍贵,但是无论是结构,技巧,还是材质,都是数百年前的水准。
「耗费数年时间,给薛神将打造一副足够强大的身躯。
钓鲸客和老司命商讨之后,又加入了墨家潘万修夫子,公孙世家公孙怀直的想法,提出了一个很重要的想法:「当年的薛神将,并不是以体魄出名。」
潘万修夫子道:
「那麽,理论上,只要我们用打造神兵的材料。」「为薛神将打造一副机关身躯的话。」
「不就可以把薛神将生前的弱点弥补起来了吗?让他彻底成为,经验,武功,招式,体魄都毫无短板和弱点的顶尖神将那样的话,即便是面对姜素,也是有一战之力的。」
薛神将遗憾道:「不过,姜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下一次,就不能够出其不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