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迈开步子,走下楼梯。
弥隅怎么回事,他想不明白,像变了一个人。刚刚那些奇怪的举动,和欲言又止的话,像敲在他心里密集的鼓点。
他琢磨不透那是什么意思,好不容易不再剑拔弩张了,听着又偏偏像是告别。
云落回到自己的宿舍,怎么想怎么蹊跷。可以确认这个夏观树必然有问题,就算联邦上层真的有人暗中相助,这事情办得未免也实在太糙。
如果这些消息能被他如此轻易地得知,那一旦东窗事发,那个夏观树的身份被发现也是迟早的事。留下这么多线索,就不怕祸及池鱼,查到自己身上来引火烧身?这不对。
整件事给人的感觉更像,有人暗中把这个假的夏观树安排进来,意欲图谋什么事。而事成之后,再通过这些无处不在的漏洞,除之后快。
这样想来云光启大概是不知情的,不然他的权限可以访问那些数据,自然也可以在自己有所察觉前抹除那些数据,没理由还要伸出援手让他去查。
还有那个似纹身一般的图案,云落一直耿耿于怀。他确信他见过,但是什么呢,却死活也想不起来了。
这事去问云光启是不会有结果的,他的眼睛一向睁一只闭一只——为云落提供捷径,却不会直接给他答案。
又或者,有些事情,云光启作为听令者,也同样未必知道。云落只能这样想。
走到这一步,后面只能靠他自己去查。但印象不会凭空生成,若非亲眼所见,就只能是在之前念书时的资料里曾看到过。
云家有一座书库,拥有军校图书馆十之七八的馆藏。云落当机立断——回家。
直至那扇许久不见的雕花大门前时,才恍觉行事怎么比年轻些时还更急躁了些。
只是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怀揣着不为人知的目的潜伏在联邦军队里,实在是个莫大的隐患。
维护部队的安全,这是他所肩负的责任。云落这样想着,坚定地推开了大门。
他不吃不喝地将自己锁在书库里,庆幸家里只有一个管家留守,好让他躲掉了无端的质询。窗外夜幕渐起,近一日过去,云落几乎翻遍了书库里的所有相关图鉴,依旧没有一点头绪。
通讯器在这个时间响起来,有讯息传入。他下意识要抬腕调出消息,却猛然间一愣。
身在军队外,按理说军用通讯器不该有信号。急召归队有专门的警示音,情况真的万分紧急时,根本来不及读信又回信。
除此之外,只剩下一种情况。有人违规使用某种仪器,冒着随时被军区监测到的风险,向他定向发来一条信息——有人要找他,必须要碰巧赶上他离开军队的时间,屏蔽了军队的信号,才能够成功以这样的形式将消息送到他的通讯器上。
打开?或不打开?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封消息来得看起来十万火急,但也一样疑点重重。
云落向窗外张望几眼,没有任何风吹草动。他将信将疑地扫出通讯器里收到的消息,投到面前才发现设置了阅后即焚。
消息内容十分简略,只有一张图片。
云落定睛细看,照片上的内容似乎是军人履历。看到履历中人像的那一刻他变得警觉起来。上午才起过冲突,那张脸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是“夏观树”没错。
连名字也没有一个,只有一串数字组成的代号。
云落匆匆浏览完这份履历,逐渐睁大了眼——国别:M国。军衔: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