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痕……不见了?”
毕景卿难以置信的伸手摸上去,触手温热,肌肉的纹理清晰有力,甚至能感受到皮肤之下滚烫的血与肉。
“我早就说过了,我是不会留下任何伤痕的体质。”叶倾珏笑着握住他的手,坏心眼的往其他地方引,“还有其他地方,要不要都确认看看?”
毕景卿一个不注意,就被他拉着从人鱼线一路摸到胸膛锁骨,掌心越过起伏强健的肌肉轮廓,像是越过亘古坚实的山川河流。
滚烫火热的体温,是活着最好的证明。
“太好了……你没事……”
毕景卿不知怎的就红了眼眶,泪水在眼圈里打转:“叶倾珏,我真的,真的……”
“真的什么?”男人的眼神变得柔和,牵着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轻轻抵在胸膛。
“我真的……很害怕。”
毕景卿哽咽着,忽然潸然泪下。
上次和叶倾珏分别的时候,他其实根本就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底气十足。
对于叶倾珏,他有太多担忧和不安。叶倾珏背负的过去实在是太沉重了,沉重到这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无力分担。
毕景卿从不觉得一道简简单单的刀伤和几滴血,就能成为约束叶倾珏的枷锁。如果叶倾珏仍然对这个世界没有丝毫留恋,继续放逐自己,他又能如何呢?
他牵着风筝线的这一头,却感知不到另一头的任何重量,一切都是未知的,缥缈的,虚无的。
“叶倾珏……”少年透过朦胧的泪眼看着男人,抓着衬衣下摆的手指蜷缩着、紧攥着,忐忑不安的问,“你这次回来,是要给我承诺了吗?”
叶倾珏凝视着他,唇畔轻佻的笑意渐渐消失,他拉起毕景卿睡衣的袖子,看着少年白皙手臂上还没彻底消失的一线红痕,沉默下来。
毕景卿越发不安:“你为什么……不说话?”
叶倾珏抬起他的手臂,殷红的唇抵上那道已经愈合的伤痕,轻轻磨蹭之后,再用湿润滚烫的舌尖细细舔过。
舌尖的触感细密又柔软,太过亲昵的接触,却不带一丝一毫情/色,绿眼睛的男人注视着他,神色虔诚犹如膜拜神明。
“好痒……”毕景卿不知不觉就涨红了脸,想把手收回来。
叶倾珏却扣着他的腕骨不肯放,轻声道:“卿卿,你知道吗?现在的我看到你身上的伤疤,还是会觉得痛。”
“痛……?”
“是啊,真的很痛,简直难以忍受……”他露出一个无奈的笑,“自从成年以后,我就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有这种感知了。但是因为你,这种糟糕的感觉又回来了。”
毕景卿觉得委屈:“所以你是在怪我吗?”
“当然不是。”叶倾珏失笑,“我早就说过,只要是你给予我的,就算是再多的疼痛,我都只会觉得愉悦。”
毕景卿闻言,眉头紧紧皱起,刚想说什么,就被叶倾珏抵住了唇。
“宝贝儿,先听我说完,好吗?你曾经想知道的所有的一切,我都会告诉你。”
不等毕景卿回答,他就继续说了下去:“我的母亲是父亲从Z国带回叶家的情妇,打从踏上异国土地的第一天起,我们母子二人,就成了叶家所有人的眼中钉。他们憎恨黑色的头发,憎恨驳杂的血统,憎恨我和她的存在。所以理所当然,我们在叶家过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