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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种种迹象,倒有一个可能的解释。此地阵法隐蔽布下,本来便不会轻易让人察觉。两人观自己周身灵力运转,并无凝滞之处,可见这阵法只是风水阵,范围笼罩着一整个村庄镇子,对留宿之人不会有什么影响。

尽管如此,苗灵还是觉得有几分异样。林苗将蝎子收起来,放到小铁盒里,再塞入衣襟,贴身带着。那小蝎子累恹恹地趴在盒子里,也不扒拉了,没弄出一点响声。

那只蝎子是林苗的本命蛊,从好些日子前起就行动迟缓起来,过不了多久就会化僵了。这本命蛊相当于蛊母的半条命,若是蛊母身亡,本命蛊还在,蛊母还有一丝希望可以起死回生,由僵入活。

但本命蛊虫一旦化僵,蛊母便会失去这一重保障。若是林苗吃了子蛊,自然能让母蛊重焕新生。

实际上,蛊母豢养子蛊,往往都是为了唤醒化僵的本命蛊虫。子蛊一旦骤然被蛊母吞吃,被种下子蛊之人往往都会暴毙,苗灵也属于其中一列。

往轻了说,没了子蛊,苗灵丹府中所余的那丝旧毒便无法再被压制。往重了说,子蛊长于人腹丹府之中,经年累月,已经与丹府化为一体。他现在是金丹修为,失了自小相伴的子蛊,修为立刻会大跌;若他只是筑基,一旦失去子蛊,则立即会灵脉枯竭而亡。

这些青年都不知情,林苗也从来没告诉过他。

他会不会告诉苗灵呢?林苗认为自己也许不会。哪怕母子二人之间,也有秘密的存在;也许苗凤儿一开始确实只是想用蛊婴来做药引。

他再看从前,却觉得苗凤儿和他是两个人。有的人心中希望一切能重来,自己便能成为另外一个人。他到底是忘记了之前的事,还是那些回忆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夜深人静时,这些问题在林苗的脑子里转来转去。他小时候的记忆也不太清楚,似乎在福利院里,有阿姨带他长大;他在福利院里念书,上到十五岁,便出来打工。

二十多岁的时候,他已经做这份工作很久了。那些纷纷杂杂的世界都像是泡沫幻影,一个个稍纵即逝。它们从他的掌心之间流逝而去,林苗看着自己的双手,却仿佛看到一双苍白而攀爬红色纹路的手掌心。

那双手戴着银链,有长长的指甲。它关节凸出,指节纤细,白腻手背上能看见暗青色的血管纹路,像一条古怪的河。他知道那是苗凤儿,苗灵的娘,但有时候他在梦中,却恍惚感觉那是他自己。

美梦会醒,噩梦却往往不会轻易醒来。等林苗睁开双眼,一切又映入他现在的眼帘。

苗灵在一边用毛刷刷马。他本就少年英气,现在头发用布带扎起来,束了个马尾。他刷完马,又给两匹马喂草吃,半蹲下来,检查它们的关节和蹄子。

他打了一桶水,给马刷去关节上的泥巴和汗渍。林苗拿个苹果,在一边啃。他啃一口,再喂马吃一口,一个苹果两下就没有了。另外一匹马凑过来,鼻子里发出响哼声,朝他扑气。林苗抬头,摸摸它长着棕色短毛的鼻梁,表示没有了。

那马失望,连连上下点头。没了苹果,林苗手里变出一小块糖块,修长手指平摊,喂给它吃。

那马下唇毛茸茸的,嘴皮在他手上直动。林苗手心上粘粘的,又忍不住痒,把糖块喂给它之后一下子就缩回了手。

青年看在眼里,也忍不住笑。他绞了条毛巾,给母亲擦手。林苗正没地方擦手,便蹲下来,在小桶里好好洗了一遍手。

他将手洗了,便拿过桶旁的毛巾,站起来擦了一下手心。苗灵见他今天穿的朴素,厚厚发间梳着数条辫子,只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