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涨红的侧脸和耳朵。
他的下颌咬紧,狠狠绷出一个曲线。一滴泪坠在下颌角上,要掉不掉,林苗看得心疼,他却一用力用手背擦掉了。
“宝宝... ..."
林苗的眼圈也红了。外面的男人再多,苗灵始终是他的心头肉。他动不得,别人更动不得。若是有人让苗灵哭,他会让别人知道什么叫做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他舍不得让苗灵流眼泪。青年在他面前,几乎从未哭过一次。但现在他却在他面前咬牙垂泪,下颌通红。
“阿妈错了,你不哭了... ...”林苗轻轻道。他轻轻掰儿子的脸,苗灵却咬着牙不看他,不转过身来,仿佛只有这样才不会心软,投入母亲的怀抱似的。
他也说不出来一个字。青年牙关紧涩,喉中发酸。他的眼泪滴滴答答砸到剑上,剑鞘被映得润泽发亮,闪着点点水光。
林苗埋头在他的肩上。阿妈有心吗?阿妈爱他吗?在林苗眼里,他是不是永远都不是唯一,永远只是许多人中的一个?
苗灵喉中涩哑,说不出什么。
半晌后,他却突然站了起来。
青年乍然从床上站起身,林苗没有防备,没抓住他。林苗跌在床上,那床铺软绵绵的,还带着一丝香味。
青年左手拿着剑,居然是有了要离去之意。
作者有话要说:
阿妈偷人了
第39章 食虫虻(四)
林苗去抓他,却连青年的衣角都没抓住。苗灵要走,他怎么追的上;哪怕林苗都追着冲出了小院子,衣服都乱了,儿子还是不见了。
林苗一个人站在院子里,一只手抓着外衣。他发鬓散了,从侧脸掠过,衬得手指更加白皙。
到底还未清晨,夜里还是有点凉。他独自一人站在院子里,孤零零地找了一会儿。
他找了一会儿,没有找到。林苗掠上树,远处的树梢轻颤了一下,却没有任何人的踪迹。
林苗扬脸看天上。苗灵冲出门去的时候他就知道拦不住,但他还是出来了。青年没给他留下一点蛛丝马迹,说走就走,他追了几步便没影了。
凉色如水,顺着树影婆娑洒下。这天朦朦胧胧,还透着深邃的黑篮色。晨光伤人,林苗看着那影,在那树上待了好久,直到天色逐渐转成蓝色才下来。
快要白天了,他却回屋里睡觉。这白日觉却不好睡,林苗拿枕头枕着头,那枕席被褥里还有青年身上的气味。
那觉里他哭了一场,又恨恨地锤了枕头一场,快正午的时候才昏昏沉沉地睡去。等到下午日光渐微,林苗醒了,转过身来,‘呜呜’地又哭湿了枕头。
他恨死苗灵了。青年走得太快,那时话也没说清楚,人现在也找不到。苗灵修为比他高太多,若刻意隐藏踪迹,他找一百年也找不到人家。
林苗哭了一会儿,用手心擦了一下泪,那眼泪又‘吧嗒’一声掉到枕头上。他那枕头可香,绸缎面做的,两个只一对儿,一个他枕,一个苗灵枕。两人日日相对,夜夜睡在一起,青年把下巴搁在阿妈的肩上,枕着他的颈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