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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露绽放,烛灯下更显得他睫毛黑长。

昙花一夜凋谢,苗灵再让人换上新的。他给小苗掌灯,烛火摇曳,映在水面上。

那日小苗精神好了一点。苗灵抱着他,两人在床上温存。

他最近总是身上痛。苗灵给他按手臂,搂着他,问他痛在哪里。他指一处,苗灵便轻轻亲他一处,小苗最后用手指点自己的下巴,要他来亲他。

冬日里梅花开得好。白雪瑞瑞,红梅点点。那小梅也是粉色的,被冰雪一扑,便扑出晶莹剔透的色泽来。

红梅好看,看了红梅还有白梅。枝头花蕊嫩黄,小苗缩在他臂弯的白狐裘里,一圈绒绒的厚毛领衬着白皙下颌,睫毛漆黑。

他逗人去看花。小苗伸手让他给自己摘一枝,苗灵给他摘了一支红的,回去放在房中花瓶里很好。

小苗靠在他肩头睡着了。苗灵一个手就能抱着他,他不怎么怕冷,雪花落在红枝上,一会儿便化了。

... ...

“夫人呢?”

宗主道。他声音沙哑,手撑在床上,好像才从一场长梦中醒来。

房中花瓶里的梅花已经干枯了。宗主坐在床边,床上空荡荡的。

下属不敢出声。房中陈设一切如旧,这场雪却像是怎么下都下不完似的。房檐上积雪厚重,往下落,发出‘簌簌’的响声。

“冰馆太冷了。”苗灵说。“他怕冷。我的狐裘呢?”

没有人敢说话。那张檀木贵妃榻还摆在一边,上面搁了一些小玩意儿。一只小暖炉放在上面,还有只软软的香枕。描金彩漆绘的小盒中放着一只孤零零的梳子,并着几只足镯,还有带流苏铃坠子的银饰,轻轻动着。

盒子里还搁着红绳,上次穿的红绳结还有几个没做完。有只同心结做坏了,一个圈大,一个圈小,苗灵有点想笑。

“把那结子给我。”宗主道。“怎么没做完就走了?外面下雪,也不知道是去哪里玩。”

下属不敢动。

“他现在还在睡吗?把甜酒温一盏。等夫人回了再盛上来。”宗主道。终于有人忍不住出声,艰难道:“宗主,宗主... ...小夫人已经,已经... ..."

“已经走了?”宗主道。“走了,去了哪?这外面雪下得这么大。”

“宗主,宗主... ...”

惶惶声响起。苗灵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置若罔闻。

“他睡得怎么样?今天还喊痛吗?”他道。“他喜欢我的刀。我的刀呢?那冰棺里太小了,我躺不进去。那睚眦陪他陪得太久了。”

一片寂静。众人跪伏一地,其中突然传来一阵惶恐声。原来是宗主已经从床上起身,正要下床出门去。

“宗主!宗主!”

苗灵却像没有听见一样,手扶着门,跌跌撞撞地往走廊中走。大殿漆黑一片,仿佛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很快,他就将那些声音甩在后面。也许有一些争斗厮杀声传来罢,那又如何?血溅到他冷漠的下颌上。有人烧了他的殿,闯进来了,然后又死了。血迹从走廊上延伸开来,一直蔓延到整个大殿里。

大殿黝黑。他穿过殿庭,掠过走廊,脚步沉沉,一走便留下一个血印。惶恐的,求饶的,恐惧的,千百万种声音传来,在黑暗中都化作了流不尽的汩汩血水。

那道血像是一条河。血河将他引来,引到后殿粼粼的血池边。鬼莲花在湖边上静静地漂浮,幽幽蓝光闪烁,如同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