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露,正趴在青年膝头,玩他手上垂下来的半截手捻念珠。苗灵也兴致正浓,两人浓情蜜意,一个含情脉脉,一个娇柔可人,任谁看了都会想入非非。
极少几个知道的人,心知是母子情深,只是微妙地不大得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林苗是领主新纳的姬妾。
青年也默认种种流言,他也确实不怎么在乎。林苗每天吃好睡好,才是他第一要紧的事。
晚上,两人又偎在一起打牌。林苗打了几局,就不想打了,苗灵把他拦腰抱起,抱到走廊里看夜里的流萤。
他阿妈手里还拿着纳凉用的小扇子。那把小扇圆团团的,绣着花鸟画,可爱得紧。苗灵怀里抱着阿妈,教他伸手去扑那些点点萤光。萤火扑腾,忽明忽暗,扑到林苗的乌发上,衬得他的下巴更加小巧。苗灵一伸手,在他面前转过手来,打开的掌心里便抓住了几只。
他徒手抓,林苗嫌弃他好粗鲁。苗灵从怀里抽出条手帕,用手帕包了,他这才满意。
苗灵心里盛满柔情,如蜜一样都要化出来。林苗要做什么,他都陪着,只怕玩得还不够多的。林苗玩乐了一会儿,困了,耷拉着眼皮枕在儿子肩膀上。苗灵小心翼翼把他抱回去,用温水擦了脸,哄阿妈睡觉去。
林苗入睡后,青年吹熄了蜡烛,也在同一张床榻上睡下。他这个修为本是不用睡觉的,每晚说是入睡,也只是细细盯着他阿妈看罢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慢慢过,也过了小两月。林苗被养得娇纵极了,乌发泻了一身,每天早上就等着儿子来给他梳辫子。
苗灵可爱给他编发。他的手是握惯了剑的,中间有几年也用过重刀,削掉过人的脑袋,如今来握着梳子,给阿妈梳头发。他前几个时辰才刚刚杀过人,现下双手在银盆里细细洗了,打了皂角,又淋了精油,已经闻不到一点血腥味。
那血方才还顺着他的虎口往下流,把手背上凸起的青筋都浸透,林苗如今却一点都没有察觉。
苗灵年纪越来越大,原先不愿意做的肮脏事,他现在也做得。要是换了从前,他还有几分少年脾气,不愿意轻易弄脏了自己衣服。现在他知道要藏好了,不管是林苗的旧情人,还是别的什么。所有这些,统统都偷偷杀了便是,他只需要洗好手罢了。林苗吃好喝好,成日懒懒的,睡得也比平时多。苗灵就喜欢他这样,林苗精神了之后,就带他出去玩。
林苗手心里握着弓,儿子手臂揽着他,两人颇为亲密地抱在一起。苗灵比他高得多,得微微含胸,才能把林苗完全抱到怀里。
苗灵教他拉开。说是林苗射箭,但这十分力里,他却暗暗用了九成九的力。那把重弓极为难拉,在他手里却轻而易举就被拉开,像玩具一样。林苗因此拉开得轻轻松松,他颇为得意,苗灵也唇边含笑,教他瞄准。
“喏,”青年温柔道,“就像这样… …”
话音刚落,他手一松,一只箭就飞了出去,斜斜擦着苹果钉入后面的靶场木板中。那只长箭去势如破竹,锋利箭尖足足深入木板几尺,足以可见那只箭的惊人力度。
林苗撅嘴了。苗灵却是故意逗他,玩了几次,都是堪堪擦着苹果边缘,钉入板中,弄得林苗着急。
他只是着急,顶着苹果的人却早已吓得魂都没有了。也难为苗灵,收集起来这么多零零散散的人,全都是这些年来,惹过他阿妈不痛快的。
之前林苗势单力薄,孤女寡母的,自然是低调处事,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如今苗灵帮他把旧仇新仇一并都报了,只可惜林苗还不甚清醒,否则他要高兴死。
苗灵不小心射歪一次,把做靶子的人耳朵削掉半片。林苗在他怀里跺脚,显然一心只想射那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