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我想……我可能没有那么长的时间,来给严大人讲这些了吧。”
“还有,严大人还没说圣上是如何给我……定罪的。”
严况沉默,他不知该如何去给程如一解释。
因为皇帝没有下旨将他车裂腰斩,也没有下旨要他斩首流放。只不耐烦的道了一句证词不实,仍收监审问。
可大案已有定夺,皇帝其实不会再看程如一的证词。
如此安排,严况再熟悉不过,上位者的意思——
就是要他死。
要他无罪无名,稀里糊涂的死在狱里。只有了结他的性命,才算彻底了结这桩麻烦。
最好是熬不过刑审,当场断气,也可以是暴病一命呜呼。
越快越好。正如程如一自己所说的,他的时间,的确不多了。
严况猛地皱了一下眉头。此间复杂神色,全被程如一看在眼中。
程如一又笑了起来。他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只不过方式不同罢了。可是,他在严况的眼底捕捉到了一丝不忍。那一瞬间他就知道了,至少……
至少自己不会死的太痛苦了。
他歪头笑道:“严大人,断头饭没酒没肉,是不是太小气了?”
“真的一点都不想活吗。”严况蹙眉反问道。
“这个问题大人你问过了,没有意义。”
程如一说着又拉了个凳子过来,他微微侧仰着头,看向严况,嘴角一动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笑来。
“严大人,这今生的最后一顿饭……”
“我不想一个人吃。”
作者有话说:
一阵秋雨一阵凉。
小程:吃了这碗断头饭,来世不做科举人!
注:诏狱借鉴明代镇抚司诏狱,多为制造冤案,重刑折磨犯人,以达到目的。
第8章 天光
程如一屈指敲了敲食盒道:“来吧严大人,反正这饭,也是你自掏腰包吧?”
说着他又打量了一眼食盒,不由笑道:“王楼啊……这可是上京城最好的酒楼。想来镇抚司再尊贵,犯人断头饭的规格应该也没这么高吧?”
严况没应声,却也没拒绝。他上前落座将那一碗清粥推到了程如一眼前,自己则提起筷子随意的夹了几口咸菜。
“嚯,严大人这口儿够重的。”程如一见贫嘴得不到回应便也只好跟着埋头苦吃。一碗清粥就着蒸包酥饼下肚,程如一顿时觉得胃里也舒服了不少。
但这气氛却沉闷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程如一忽然想起什么来,便主动开口打破沉默道:“咦严大人,之前你说看到院子里有猫……是几只?”
严况闻言认真回忆道:“五六只的样子。”
程如一摸着思索:“五六只啊……那便是老花下了小猫崽儿,不过算着却少了点啊。”
“一窝四五只还嫌少。你这心够狠的,感情不是你生。”严况瞥他一眼沉声道。
程如一无语道:“啊……?!那是之前院里除了老花,还有黑子和灰灰另外两只大狸奴!”
严况闻言神色愈加复杂:“老花、黑子、灰灰……这些名字可真别致。看来状元郎的才学并用不到起名上。”
程如一更加无语道:“不……不然呢严大人?就比如老花,它是花猫,又长得老,叫老花不是正好?难不成要我叫它什么,彩衫,繁锦、乱霞啊?这听着也不像猫名吧!你不觉得,若是这般叫起来……就好像青楼老鸨喊姑娘们一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