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不是当年那个做事不计后果的小师妹了,我……都已经是别人的姐姐了啊。”
看着提着酒坛豪饮的林江月,严况轻声道:“你的确变了很多。振作了就好,往后日子还长。”
林江月抹抹嘴角酒渍:“当然……小红也希望……我能去帮助更多的人啊。”
严况闻言心中颇有感触,半晌开口道:“师妹长大了。”
她笑了笑,回身望向严况。眼前人也比她记忆中更加高大,虽然他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关心自己,但他却仿佛不会笑了。
林江月思量半晌,开口声缓缓:“师兄。你呢,这些年过得好吗?”
严况一时语塞,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不好?他筹谋蛰伏十年,还未达到目的,却快死了。
林江月语气试探道:“师兄……你没有背叛师门,没有真心为朝廷做事,对吧?”
“江湖上那些、那些传言都是假的……对吧?”
面对林江月殷切期盼的眼神,严况却一时犯了难,板着脸不敢看林江月。
他不语,林江月却反而笃定道:“你有苦衷,对吧……?得,也不必想着编瞎话来哄我。我了解你,你要骗人就会摆出这副死人脸来,太明显了……”
严况沉默,提起酒坛又灌了一口。林江月却伸手拦着他道:“怎么,换成你借酒浇愁了?”
“怎么,你的不够喝,还惦记起我这坛了?”严况故作轻松,展了展眉头将酒坛递到她面前。
“都给你。”
林江月伸手拂开:“都说了我不是小孩,少跟我来这一套……”她自顾自道:“少跟我装大人,当年分开的时候,你不也是个孩子吗……我们,永远都是师父的孩子啊……”
提及往事,严况一愣,脑中过往画面倏然闪现——
雪谷风声咆哮,遍地残骸之中,白发长者手拄断剑,僵立雪中。
他身上白衣难辨原色,血肉之躯早被箭矢断剑摧残得不成样子,却仍不愿下跪,矗立成一座丰碑,那双本该温和似水的眼毫无生气的瞪着,永远望向他身后的方向。
那是他的家,还有他的徒儿们。
……
往事如潮涌,严况只觉心头一阵绞痛,牵扯起伤势发作,胸口一阵闷痛,喉头又泛起腥甜。林江月察觉异样,严况却退后两步。
生生将血咽了回去。
“师兄……你不舒服?”
林江月不依不饶要替他把脉,严况却拂开她的手,话锋一转道:晚饭吃多了。这些年除了我,你还有其他人的消息吗?”
林江月心宽,还真被他糊弄过去,闻言叹息道:“大师兄和三师姐这些年一直生死不明。你……其实我一直想去找你,但是我害怕……害怕你真的如传闻中那般……”
“小师弟……你也知道的,他是唐门的少主。”
严况闻言顿了顿,道:“你去过唐门了吧。”
“对。”林江月道:“我唯一能找的就只有小师弟,但唐家堡机关重重,我实在是进不去……十年了,连他一面也没见到过,倒是把唐门的机关毒药认了个全。”
严况眸光一动:“你以为这次的事,罗少枫真的是最大的主谋吗?”
“你是说唐门……”林江月早有猜测,但唐霜灵已死,所有线索都断了。
严况不置可否,林江月却忽然振奋道:“师兄!咱们去唐门吧!有你的功夫,加上我对唐家堡的了解,说不定我们能闯进去!就能见到小师弟那个瘪犊子了!”
“……明日再议吧。”
面对林江月那兴奋期待的模样,严况不忍直言拒绝。
他不再言语,只默默饮酒。林江月却当这事儿是八九不离十了,痛快饮起酒来。
一整坛下肚,杏眼粉腮的侠女靠在师兄的肩上,迷迷糊糊的念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