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况:“……”
听了梁战英这段话,严况一时语塞,内心百感交织不知先从何处问起说起是好,只下意识瞥了眼程如一。
程如一也有些面色尴尬解释道:“严大人啊,拜韩相爷所赐,现如今梁姑娘、温医官和师爷都已知晓我的身份了。也正如韩相爷所言,我就是个拐你辞官离京的妖孽罪人,本该死得透透的,却阴魂不散,还恬……恬不知……”
“胡言乱语。”严况听不下去立即出言打断:“这都是没有的事。我是自愿辞官,自愿,与人无尤。”
程如一连连点头道:“对对对……但韩相爷可不这么认为。只道是我这妖孽将他的得力下属拐出京师,还撺掇着你险些送命。不过……好在他老人家大慈大悲,宽饶了我这一次,好歹是让我等到你醒了。”
“有我在,他不敢对你动手。”严况神色坚定,程如一刚想开口应他,聆天语的紫兰,却忽然叩门走了进来。
紫兰也是一袭白衣,不是粉黛,全然不似之前那般艳丽外放,她眼圈泛着红,也像是才哭过,她入门来先是向沈念棺椁牌位俯身一礼,随即才开口道:“坊主,阿蓝的尸骨已经安葬妥当了……是否要让她的牌位……”
“紫兰,在沈大人灵前说这个,不合适。”梁战英开口打断紫兰,随即却皱了皱眉道:“姐妹们看着办吧。”
紫兰应了一声便回身退下了,严况却思索片刻开口道:“师妹,当初阿蓝与我属下秦项……”
梁战英摆了摆手,复又半跪下继续给沈念烧着纸钱,轻声道:“师兄不必解释,程先生已与我讲过了。阿蓝是我聆天语的人,最终至此,也有我管束不严的缘由在,我怪她害了沈念,可我身为她的师父,却又不能怪她……”
程如一低声道:“其实……其实是我的错。但严大人……我还是好奇一件事,你当初不是当着秦项的面……”
严况闻言心中了然,不待程如一再问,他便直言道:“就像对若娘一样,只是让她假死。本想叫她与秦项再无纠葛,也能各自平安,我便让她服下了忘忧散,着人送她回了聆天语。”
“但后面之事,想来是金玉鸾从中作梗,出了意外。如今阿蓝已死,我们也无从知晓了。”
提及金玉鸾,梁战英和程如一都不由得皱紧眉头来,梁战英先开口道:“师兄,不能就这样轻易放过罪魁祸首……下一步你打算如何?”
忽地,门响风动,严况还未开口回应,只闻得门外传来一声——
“下一步,他自然是要随老夫回上京城。”
众人应声望去,发言者正缓步踏入灵堂之中,一袭黑衣却携一身肃杀强压,那与严况几分相似的眉眼,写满了自信与玩味。
程如一下意识往严况身后躲了躲,梁战英则面上有些不情不愿的施礼道:“民女见过韩相爷。”
严况见状侧步上前挡住了程如一,面有不悦道:“韩相爷怎会贵步至此。”
“碎玉夫人,不必多礼。”韩绍真朝梁战英摆了摆手,随即意味不明的瞥了一眼程如一,却绕过几人径直向牌位前走去。
韩绍真指节轻碾了根线香,置于白烛火焰上点燃,执香朝灵前拜了三拜插进炉灰中,方才回身对严况悠声开口道:“严指挥这话问得奇怪。老夫与沈知府同朝为官,他不幸罹难,老夫身为同僚,前来祭拜,难道有何不妥?”
严况心知韩绍真与沈念素无交情,此番前来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便直言劝退道:“灵堂阴气重。祭拜完了,就请相公回驿馆歇息,明日早些启程回京吧。”
“怎么,严指挥还未回京复任,便已迫不及待与老夫摆起官威来了?”
被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