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再打了,真的不能……”
“打断他一条腿!”
程如清怎能料得自己的求饶竟成了催命符!黄氏一声令下,程如一登时心如死灰,阖眸垂首等着那棍子落下,却骤觉背上一沉!
黄氏立即惊惧喝道:“住手!”
眼见亲生女儿不顾死活的扑在程如一身上,黄氏终究还是下不得这个狠心,家仆纷纷停手后退,黄氏又下令道:“把她拉开!”
仆从闻言上来要拉,程如清却死死扒着程如一哀声道:“你要打他就先打死我!是我拉着他来折竹子的,都是我的错!你要罚就罚我!”
程如清毕竟还是这家的大小姐,生母又就在眼前,一群家仆也不敢太过使力拉扯,一时竟僵持不下,气的黄氏怒斥道:“孽畜!我才是生你的!你竟敢为了一个外人如此忤逆自己的亲娘!”
“我呸!”
程如清此刻急红了眼,也不顾什么辈分伦常,只冲人吼道:“什么亲娘!自你生下我,可管过我一天么?自五岁起便是我哥照顾我,教我读书识字!你说你是我亲娘,那我六岁时落水你怎么不来救我!我八岁时着凉发烧,守在我床边不眠不休照应的人,又怎么不是你!”
“你这样的娘,我不要也罢!我的命不是你给的,是我哥给的!你今日若要打死我哥……就连着我一块打死!”
“清儿……”程如一神侍恍惚费力挣扎,想要劝上几句,却终是眼前一黑。
……
“然后……”
神思回归现实的程如一,望着身侧之人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微微叹息。
“既来了,便先进去看看。”严况见状也没再往下问,只是忽然握住程如一手往自己臂弯上一搭,这举动惹得对方一愣,严况连忙解释道:“你现在是个姑娘。”
程如一面有尴尬,但也没反驳,只拉住严况衣袖低声道:“严大人,我不能保证她真的没有杀人……而且何相公又插手进来,此事恐怕并不简单,你当真要随我蹚这趟浑水吗?”
“我不管她到底有没有杀人,也不在乎何彦舟为何出现在此。”严况拽着程如一径直往那何府门前走去,神色如平常般淡淡然,只道:“我不认得这家主人,更不知该如何进去,待会儿就靠你了。”
“诶……!”程如一还没来得及应声,便已被严况带到了大门前,两人方一停步,便被官府派来的守住现场的护卫拦住。
护卫操着一口方言道:“命案现场,不准入内!”
严况听不懂,程如一连忙捏起嗓子夹着气音,用方言轻声道:“二位官爷行行好,我家老爷是京里来的,与这何老板是故交。我们老爷这趟回来,便是他们二人有约在先,谁知刚到此地,何老板竟然……”
说着,程如一把手伸进包裹里摸出两块银锭来,直往那护卫手中塞:“就请官爷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去祭拜一下故人吧?”
护卫原本还有些不耐烦,看见银子脸色不由瞬间亮了起来,甚至还开始贼兮兮的打量起男扮女装的程如一来。
严况见状神色一冷,将人揽进怀里,目光一垂正落在那人面上。
许是被这杀人目光打量得遍体生寒,护卫冷哼一声侧身道:“行了行了,进去吧,可快着点……这地方邪性,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