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的耻辱!他虽考中状元,却结党营私,谋财害命!罪行累累万死难赎!如今又逃狱抗命,还敢回到此地,简直毫无廉耻!”
何彦舟冷冷瞥了一眼躲在严况身后的程如一,又道:“老夫何彦舟,以三朝宰辅的名义发誓,此人,便是早该死在那镇抚司诏狱的……程如一!”
有如此信誓旦旦的作保,眼下百姓大多已经信了一半,还有好事者十分激动,嚷嚷着自己认识程如一,要上前来辨认,甚至有的衙役都开始蠢蠢欲动,想要上前来一辩真伪。
程如一本以为何彦舟是个对自己从没有过丝毫恶意的人,也许,大概……他会放自己这么一马?却不曾想,对方竟也如此痛恨自己,竟是要置之死地而后快。
这大概就是……做人太失败吧。
程如一愣了片刻又立即回神,眼下四面楚歌,他当即有了主意,拉住严况衣袖小声道:“严况,替我照顾好清儿。”
“你想干什么。”严况闻言顿觉不妙,程如一刚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口,却被严况抢先了一步——
“胡言乱语!此乃我娘子,与我同床共枕已有十载,难道这世上还有女子能参加的科考,女子能中的状元吗!”
程如一愣了愣,未曾料到严况竟会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帮自己,而何彦舟仍不依不饶进攻道:“诸位皆知,程氏便是程如一的妹子!”
说罢,何彦舟对严况道:“若非严指挥您这位异于寻常女子的娘子便是程如一本人,严指挥又何须千里迢迢从京都跑来巴蜀?难道当真只是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
“可若是为了妻妹……是否就更为合理了。”
何彦舟此一言更是叫严程二人百口莫辩,况且他所言几乎就是真相。严况脸色愈发难看,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能带两人杀出去,而程如一则已经做好了打算,再度准备开口之时,严况却忽然将程如清放在地上,一把拉起了程如一的手腕!
“你……清……”程如一不明所以,下意识要往程如清的方向奔,却被严况一把拉进怀里!
而后未及众人反应,指尖严况揽着程如一骤然旋身,一把夺过了衙役佩刀!
长刀铿然出鞘!寒光闪动之间,何彦舟身侧的护卫也立即拔刀护在他身前,其余衙役也一一拔刀,一直不敢吭声的县令此刻看见这阵仗,简直吓的胆要破了,连忙推了一把离自己最近的衙役,连声催促道:“快,快上啊!拿下他们!”
何彦舟见状微微蹙眉,朝身侧一名随从递了个眼神过去。
这些衙役哪里是严况的对手,前仆后继了几人,皆被一刀一个撂倒,严况不愿伤人,未伤及要害,却仍是吓住了其他衙役不敢再上前。
但门外百姓却不愿错过这热闹,大多又想着,这一个人再怎么厉害,又如何能从一众衙役围困下逃出去作乱?故而往前挤得更加卖力了。
严况眼看着自己就要拉着程如一杀出重围,关键时刻,程如一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
严况皱眉不解,直到回过头,方才知晓缘由。
何彦舟的随从拎小鸡一般抓着意识涣散的程如清,刀正架在她鲜血淋漓的手腕上。
“不要!”程如一高呼一声,望着何彦舟的神色,却已然是恨意更多,他冲对方连连摇头,咬牙切齿道:“别伤她……你,到底要怎样。”
严况随之停手神色担忧望向程如一,程如一则忧心忡忡的望着程如清,何彦舟见状抬手示意众人安静,随即道:“他若真不是程如一,为何要紧张程氏?”
“你也曾是朝廷命官,三朝宰辅……怎能随意伤及无辜!”看着架在程如清手腕上的寒刃,程如一悲愤不已怒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