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声向下望去,只见脚下暗格里竟是一排排的尖刺!自己若是坠落下去,定是瞬间串穿,必死无疑。
而听见响动,严况只是戒备起来,却并无别的反应,袁善其更为失望道:“严指挥?你!?”
“怎么。”严况也有意隐瞒眼盲事实,以免袁善其更加更无忌惮,但他虽不知眼前情景,却能确定程如一定是在他手里,便冷声道:“放了他。”
袁善其颇为无奈,又神色冷冷扫了一眼被吊在半空程如一道:“嗯……严指挥真是镇定自若,这般场面也是波澜不惊。”
高顶地牢烛火幽幽,扫过严况双眼,袁善其也似乎发现了对方神色有些不同寻常,便再度开口发问道:“严指挥可是觉得眼前这一切太过寻常?也是,你在镇抚司里早就见怪不怪了。”
严况闻言不安,心中更生猜测种种,却不敢贸然开口只怕露出破绽。袁善其见他不语顿感挫败,便转而对程如一道:“状元郎,怎的不出声?哑巴了?”
“程如一!”听袁善其此言一出,严况立即难掩紧张神色不由高声道:“说话!”
程如一眼见隐瞒不下去,只得咽了口唾沫润润干透的嗓子,努力用最大音量简明扼要道:“这老匹夫想让我,证实你带死囚私逃出京,再用你,把韩相公也拖下水!你、你快把他杀了!”
袁善其:“……?!”
还不及袁善其回神,严况已至他身后,一手擒肩头另手扼住喉头!
其余护卫见状不由紧张起来,程如一简直要大声叫好!了嗓子干得难受最后只咳了几声出来。袁善其更是欲哭无泪连挣扎都不敢,心一沉只能试着跟严况做最后一搏。
严况五指紧扣对方喉头,欲要下手间竟有半分迟疑,袁善其察觉对方迟疑,趁机颤声道:“好,老夫要死,也得要你状元郎陪葬才行!”
话音刚落,严况不由分神,袁善其立即伸手叩动机关……捆着程如一的锁链也登时收紧!链上钢刺裹压进皮肉,突如其来的剧痛疼的程如一没能忍住,登时痛呼出声。
“程如一!”
严况再顾不得其他,只将袁善其一把搡开奔向声音来源,程如一眼看着严况都要冲进那布满尖刺的深坑!不由咬牙大喊道:“停下!快停下!”
“快……停下!严况停下!”
看着下方之人足尖距离坑沿只差半步,程如一心惊肉跳瞪圆了眼。严况心中亦是乱作一团,却发觉了声音是来自上方,便不由自主仰头向上望去。
程如一嘶声喊道:“别管我了!回头杀了那老东西!”
“该死!”一旁的袁善其又气又怕,再叩机关,锁链运转持续收紧,疼得程如一再说不出话来,霎时失声惨叫起来。
严况急得眼底渗透血丝,仰头间却忽感有液体滴落在脸颊上。
“呜……”程如一感觉不单是皮肉疼得宛如凌迟,胸腔内脏更被挤压得快要碎裂,喘气间血水涌出嘴角,身上伤口也不住渗血,顺着链缝向下滴落。
接连不断的血水滴落下来,竟有几滴落进严况眼眶,激得他下意识眨眼,然而眼睑连阖几下过后……
严况眼瞳骤然感光收缩,而视线画面竟渐渐浮现清晰起来!
恢复视力的第一眼便是程如一惨状,严况登时心急如焚,却没丧失理智,立刻回身直奔着操纵机关的袁善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