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萧逸脸上难以掩饰的疲色,徐静微微蹙眉,快步上前道:“你昨晚没睡好?”
萧逸细细打量了面前的女子一眼,见她的湘色对襟襦裙外头只穿了一件看着不怎么厚实的大翻领披袄,不由得伸手把她拉到了自己身旁,低声道:“穿这么少,不冷?”
“这披袄有衬里,看着薄,其实很保暖。”
徐静没有被他转移话题,定定地看着他道:“你可是伤口不舒服,没怎么睡好?”
昨晚她倒是睡得很好,一夜无梦。
萧逸不禁低低地笑了,在袖子的遮掩下轻轻摩挲了一下她柔滑的手背,低声道:“我的伤没什么大事,你不用太担心,我睡不好,不过是……有些认床。”
真实的原因,他可没脸说。
特别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
认床?他都来了灵州半个多月了,还认床吗?
徐静顿时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一旁一大早就被这对旁若无人的夫妻闪瞎了狗眼的赵景轩忍不住龇牙咧嘴的,没好气地道:“两位,你们可是忘了这里还有一个人在?砚辞,我知道你宝贝你媳妇,可这会儿还在办公事呢,要打情骂俏,也给我把事情干完再说。”
气煞他也!下回出远门办公,他也要把他的夫人带上!
这一大早的就在他面前炫,好像谁没有夫人关心一样!
面对仿若亲兄长一样的赵世子,萧逸还是很尊敬的,当下收拾好了心情,转向赵景轩道:“我自是不敢忘记赵世子的,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去旁边的茶室罢。”
说着,牵着徐静,和赵景轩一起走进了旁边的茶室里。
徐静刚坐下,便忍不住问:“崔使君父子呢?”
她还以为,这回过来会见到他们。
萧逸倒了一杯热茶放到徐静面前,道:“昨天的战乱虽然时间不长,但灵州各地还是遭受了不少损伤,崔含父子正忙着在外头收拾残局,毕竟在临近年关时遭此一劫,老百姓们也不好过,最好在最短的时间内平复这次伤害。”
也对,如今已是进入十二月了,离过年不到一个月。
也幸好灵州的百姓早已是习惯了战乱,昨天徐静进城后大致看了一眼,很多百姓已是打起了精神,在有秩序地重建家园了。
她双手捂着茶盏取暖,道:“春阳说,你们今早审问那些俘虏时,问出了一些与我相关的事情?”
她这话一出,萧逸和赵景轩不禁对看了一眼,最后还是萧逸道:“也不算与你相关,就是觉得,你可能会想知道这件事。
如今的府衙地牢里,除了昨天我们抓住的几个将领,还有李源,到时候回京,我会把他们一并押送回去。
先前我们已是推论出了,崔含手上很可能有李源的什么把柄,李源才会想把他赶尽杀绝,昨晚,赵世子与崔含父子深入聊了一番,确定了,李源这般针对他们的原因是,他们知晓了李源的一个秘密。”
徐静不禁看向赵景轩,赵景轩浅酌了一口热茶,才道:“大概一个半月前,李源四十岁生辰,在原州大摆宴席,因为李源驻守的原州就在灵州隔壁,崔含亲自去了原州给李源送礼,却无意间,撞到了李源家中有一侍妾因争风吃醋闹事,喊出了李源与朝中人勾结意图谋反之事。
崔含虽然当即做了回避,并佯装没有听到那侍妾的话,但李源生性多疑,这是宁可错杀也不愿放过。”
李源与朝中人勾结?
徐静眸色微沉,道:“莫非,李源也是兴王一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