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她只说了一个字,就止不住地抽噎起来。
见状,时序什么也顾不得问了,忙用外翻的袖口替她擦拭泪水,嘴里更是哄个不停:“不哭不哭,可把咱们阿归给委屈坏了……”
“我就说定是阿归受了不公待遇,那两个侍讲还不信,也怪阿爹来得不够及时,不然哪能叫那几个小子欺负了你。”
“乖闺女,咱们先不哭啊,先叫你三兄给你瞧瞧,千万不要伤了暗处,你身子本就不结实,再遭不得冲撞了啊。”
任凭时序怎么劝,时归始终一言不发。
她哭得眼眶通红,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一定要紧紧盯着阿爹才行,一双水润的眸子里又是委屈又是倔强,薄唇紧抿,双拳紧握。
在时序的强求下,时归不情不愿地伸出一只手来。
时三靠近,一边把住她的脉搏,一边自然而然地说起话:“你就是小阿归吧?我是时三,你该叫我一声三兄,我早听其他人提起过你,终于见面,果然跟他们说的一般,阿归是个漂亮孩子。”
时归默默看过来,将时三的模样记在心里,因心里念着旁的事,很快又扭回头去,固执地盯着时序不放。
好在时三检查的结果并无大碍,还是如之前御医的诊断一般,唯身子有些发虚,要靠经年累月的调养才行。
时序这才松懈两分,却还是不得不追问两句:“那阿归身上有伤吗?我看其余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的带伤,阿归呢?”
时三摇摇头:“那要去衣检查才行。”
“那——”时序正欲找丫鬟婆子来代劳,就听时归自己开了口。
“有一点点。”时归说话时,仍是不错眼珠地盯着时序,“就手腕不小心扭了一下,后背上可能有点淤青,再就是小腿上……”
“六公主一直在帮我,我没有受很严重的伤。”
“嘶——”时序倒吸一口冷气,“这还叫没受很严重的伤?”
时归坚定地点点头:“不严重,如果再……我还会跟他们打架的。”
时序如何也想不到,这种话会出自时归之口,一时愣住了。
而在他们不远处,周兰湘也被周璟承揪到一边去。
无需周璟承多言,素姑姑先一步检查起来。
她第一眼就看见了六公主嘴角的伤痕,还以为她身上定也是会有许多伤处的,可等她简单摸索一遍后,才发现周兰湘也只有嘴角受了点伤,还全因她皮肤娇嫩,这才留下点可怖的痕迹。
这番发现叫素姑姑很是松了一口气,而后小声念道:“六公主这是怎么了?娘娘听说您在蒙学跟人打架,可是吓得不行,忙把奴婢派出来了,又怕奴婢处理不周,还惊动了太子殿下。”
“等我回去再跟母后说。”周兰湘快速说了一句,紧跟着就跑到太子身边,一把拽住他的衣袖,“皇兄,不是我和时归的错,是田中吉他们生事,你可要替我们主持公道啊!”
与此同时,田大人和岳大人也呼道:“请太子殿下明察秋毫——”
说来也是可笑,田大人和岳大人皆过不惑之年,也算在朝堂浸淫的老人了,眼下却对着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行礼。
这也得益于周璟承近二年的听政参政,叫他们下意识忽略了对方的年纪,乃至连匆匆赶来的姬教习都忽略了,只愿等太子断言。
周璟承没有说话,暗中给素姑姑一个眼色,使她将周兰湘按住。
也亏得周兰湘早早被按下了,不然听了田大人接下来的话,恐会叫她当众殴打朝廷重臣,回宫又是一通责罚。
田大人愤然道:“太子殿下,您也看到了,我儿本在蒙学刻苦念书,却遭无妄之灾,生生被人打破脑袋,这是何等冤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