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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满酥衣 韫枝 5761 字 5个月前

不变的是那双温柔宠溺的眸。

四目相对,她心中又惊又喜,一时间竟犯了怔。

“郎君,你、你是怎么醒来的?”

少女细长的眼睫上仍挂着泪,看上去好生可怜。

沈顷身子坐直了些:“被你哭醒的。”

他语气中掺杂着几分无奈,望向她。

“衣衣哭得这般伤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当小寡妇了呢。”

听了这话,郦酥衣也坐直了身子。

她皱眉,“呸呸呸”了好几下。

明明挺正经一人,到了这时候,怎么还开始说上混账话了呢。

如若是她在家说这种丧气话,叫阿爹阿娘听见了,定会好好地责骂她一顿。

但如今,沈顷看上去竟比她还要虚弱。

郦酥衣既舍不得打他,也舍不得骂他,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小着声音嘟囔道:“话哪能这么说,哪有这么咒自己的……”

什么小寡妇,她才不要当小寡妇。沈顷这么好的人,她要他长命百岁。

沈顷伸出手,笑着捏了捏她的脸。

他的手指仍泛凉。

郦酥衣紧张:“郎君,你身子可好受了些,烧不烧,疼不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早上在昭刑间外看见他的第一眼,郦酥衣一整颗心都要碎了。

一想到这里,她愈发伤心。

明明都是沈兰蘅犯下的错,明明是那个人惹下的烂摊子。

为何最后受苦受累的,反而是沈顷。

她替沈顷感到委屈。

少女吸了吸鼻子,将头埋下来,轻轻靠入男人怀抱中。

他身上已完全换了件干净衣裳,雪衣柔软干净,带着清雅的兰香。

沈顷甫一垂首,便瞧见她眼底神色。她面若芙蕖,眸光却不似先前明艳四射。

那眼底,写着几分哀,几分虑。

沈顷摸了摸她的发顶,道:“不过是一日的水刑,不必如此担忧我。”

他的身子壮实着呢。

生怕她不信,沈顷捉了她的手,笑着带她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放心,我身上结实,十分抗打,不信你瞧瞧。”

不光是胳膊,还有腰,还有腹,还有大腿面儿。

瞧出她忧心,沈顷故意逗弄她。

男人左手攥着她的右手,少女手指细软,很容易一手牵住。

“你摸摸,是不是结实得很。”

沈顷本欲逗弄她展颜。

谁曾想,当他带着少女的手下意识探望腰腹之处时,她却忽然一阵情怯。

虽说郦酥衣对这具身体甚是熟悉,但她好歹也是个女子。她唇角终于勾了勾笑,下意识地就要缩手。

“哎,郎君莫要拿妾身取笑——”

他宠溺地攥紧,她嬉笑着挣脱。

一个笑字还未落了音呢,她的手忽然“嘭”地撞上一物。

不偏不倚,歪打正着。

身前男人面上僵住。

她的手被人松开,“啪嗒”一声,轻轻在榻上砸出一个陷儿。

看见沈顷面色,郦酥衣才后知后觉——自己刚才究竟撞上了个什么东西。

她虽纯情,但也并非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夫妻之间那些床笫之事,她不是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