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差头的声音声音越来越低,血腥臭气蔓延开。
齐重?渊声音嗡嗡,似乎捂住嘴在说话,“给本王泼凉水,狗东西,敢装死!”
殷知晦这时终于开了口,委婉道:“他伤得?不轻,嘴硬得?很,一时半会审不出个名堂。王爷忙了一晚,时辰不早,不若先去歇息,这里交给我便是。”
齐重?渊唔了声,起身站起来,烦躁地道:“就没个消停的时候,算了,就交给你吧。我先回去更洗,唔,臭死了!”
脚步声响起,齐重?渊朝屏风后走?来,居高临下打量着文素素,她低眉敛目,起身曲膝见礼。
齐重?渊饶有兴致瞥了她几眼,转过身对殷知晦道:“人家是娇娘子,你可?要怜香惜玉,别把人吓着了。”
殷知晦只道:“王爷好生?歇息,明?早我再同王爷细说。”
齐重?渊摆了摆手,打了个呵欠道:“你也别太拼,待回到京城,你姑母见你瘦了会心疼,说我让你受累了。”
殷知晦失笑,齐重?渊大步走?了出去。
待齐重?渊离开,殷知晦吩咐道:“将他带下去。文娘子,你且出来。”
文素素起身走?到屏风外,高差头已经被带下去,山询正在清理地上的血污。
“这里脏,去我那边说话。”殷知晦抬腿朝外走?去,文素素跟在他身后回了他的客院。
进屋后,殷知晦在案桌后坐下,朝她对面的座位点了点,她道谢后坐下来,问?道:“就高差头一个嫌犯?”
殷知晦看了她一眼,颇为郁闷地道:“除了高差头,还?有两个狱卒。再审,只怕死的人更多,言官那里麻烦得?很。”
文素素思索了下,没追问?他为何不亲自审问?,道:“我以为,高差头也没甚可?审之处,他只是个无关紧要,或许被威胁,或许是拿了银子办事?的小喽啰。前来与他接头,交待他办事?之人,这个人才?是关键,估计不是死了,就是被藏了起来。中间缺了一环,高差头招供了,也无法指认幕后主使之人。”
殷知晦目露赞赏,道:“你所?言极是,高差头是收了银子。你曾从他手上要了三百两现银,我当时就在怀疑,他一个差使头目,岂能一下拿出这么多现银。那时我就叫人盯着他了,可?惜没找到与他接头之人。去向伍老道买水银,亦非他亲自前往,拿了二?十个大钱,差闲汉武大财前去跑腿。这武大财,说起来你也熟悉,你在馄饨店将他打伤,傍晚时分没了气。”
文素素讶然,她身体不好,手上力道不足。不然的话,那一碗砸下去,武大财鼻子就得?断掉,哪还?有劲冲她动拳头。她用筷子戳武大财的腰,顶多让他痛上一阵而已。
殷知晦默然片刻,简明?扼要道:“问?川说,武大财回家之后气不过,将他娘子黎氏揍了一顿,逼着黎氏拿出做焌曹积攒的银子,前去买了酒肉回家。武大财吃得?烂醉,呕吐呛到了肺,窒息而亡。”
文素素眉毛扬起,窒息而亡。
这个黎氏,有意思。
殷知晦觑着文素素的神情,敏锐地问?道:“怎地了?”
文素素摇头,道:“没事?。七少爷,连续两个官员死亡,这一切的起因,乃是因为你们前来吴州府办的差使。能接连让两个地方大员死,定是事?关重?大。你与王爷,只怕也会陷入麻烦。除非解决掉源头,否则,你们这一趟差使,真真是办砸了。”
殷知晦愣住,好半晌,他苦笑起来,道:“我以前在刑部当差,刚调入户部不到半年?。”
文素素静静听着,殷知晦有刑部当差的经历,怪不得?是刑讯高手。只他还?未摆脱以前的习惯,出了案子,下意识中先要查个水落石出,的确是钻了牛角尖。
殷知晦沉吟片刻,道:“我们此次前来,是查江南道的海税。江南道辖下的松江府,吴州府,明?州府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