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出席的家人。
上午是主典礼,大广场,毕业生们穿着奇装异服按专业入场,这是斯坦福的奇特传统之一。
青翠的草坪,合唱校歌,听致辞演讲,节目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
下午是各院系的分典礼。
许织夏拿到了她的硕士学位证书。
典礼后都在各自和家人或朋友拍照,许织夏老老实实穿着黑色毕业袍,挂着斯坦福的红绶带,也和周清梧,明廷,以及她的四个哥哥,在斯坦福的纪念教堂前拍了几张合照。
“今宝!小今宝——()”陆玺握着相机,一如曾经在她的成人礼上,来回运镜寻角度,咔嚓咔嚓地拍她。
许织夏笑得眼睛都睁不开。
陈家宿蹭进画面,在许织夏后面,比了两只兔耳朵到她的硕士帽上。
陆玺从镜头后探出脸,朝陈家宿晃晃相机:“我也要和今宝拍一张!?()?[()]『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纪淮周没过去,站在树荫下静静看着,双手放在裤袋里,一套平时不常穿的深色正装西服。
如同回到了许织夏成人礼那个夜晚。
——哥哥,你喜欢罗姐姐吗?
——那我呢?
纪淮周眼睫半垂。
“阿玦。”
纪淮周回眸,看见周清梧笑着走近,拍了拍他的肩说:“你怎么不去和妹妹拍照?”
他下巴轻抬:“您看她有空么?”
周清梧望过去。
不远处,许织夏被那几个同学拉过去,芙妮不情不愿地帮里斯和许织夏合照,紧接着又过来几个没见过的外国男生,有金发的,有棕发的,似乎都想和许织夏拍照。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我们宝宝就是可爱,到哪里都讨喜。”周清梧骄傲:“昨晚芙妮说,学校有十几支足球队的男生想追她呢。”
纪淮周目光还定格在那边。
她那个叫谈近的学长,抱着束花上前,送到她怀里,可能是说了恭喜顺利毕业之类的话,老远都能感觉到,她眼里的笑意灿烂得快要溢出去。
纪淮周眼眸微微一眯:“您不管着点?”
周清梧好笑地瞅了眼他:“这年纪的女孩儿,恋爱自由,你这个当哥哥的还不让了?”
纪淮周远远地蔑视着那帮男生:“这几个能是什么好东西。”
“我看谈近那孩子挺不错的,性格温和,心思细腻,能说善道但懂分寸,和宝宝同频了。”周清梧说着看向纪淮周:“你觉得呢?”
纪淮周淡淡一哂。
周清梧笑了,佯怪道:“都看不上,你倒是给妹妹物色个满意的。”
他这态度,周清梧倒不觉得奇怪,他们的感情比亲兄妹都要深,跟老丈人嫌弃女婿似的,他看不惯那些男生也是合情合理。
昨晚许织夏的同学都在,不方便提他现在的身份,此刻独处,周清梧才有机会将话问出来:“阿玦,你这几年……”
“挺好的。”
() 他还是老样子,苦和怨都自己放心里,只表露岁月静好的那一面。
周清梧莞尔:“那就好。”
随后周清梧突然没来由地说起:“我记得,宝宝小时候跟我讲的第一句话,是想回棠里镇找你。”
他看过来,周清梧回以意味深长的笑。
“她说,没有人陪哥哥了。”
纪淮周眼底动容。
“现在宝宝要回家了。”周清梧带着对四年前的生活的怀念:“阿玦,允许的话,常回来陪陪她,小姨这里也是你的家。”
纪淮周在这话里陷入沉默。
“会的。”良久后他低语,仿佛是在和自己说:“再给我点时间。”
“哥哥——”
纪淮周抬眸。
小姑娘双手压着硕士帽,奔到他面前:“我们去拍照,就差你了。”
阳光下她白皙的双颊漾着浅浅红晕。
纪淮周定定看住她:“我最后一个?”
许织夏冲着他笑容明媚,去拉他的手:“但我主动要拍的,你是第一个。”
哄人的本事见长。
纪淮周下压的唇角不经意扯出一点笑,任由她拽自己去到纪念教堂前。
天光晴好,碧空蔚蓝,教堂的精美壁画和华丽彩色玻璃窗前,许织夏和他牵着手,望着镜头,一双笑眼乌浓。
当晚有校友会举办的毕业晚宴。
日落后的斯坦福校园装饰着斑斓的灯,气球在晚风里轻轻摇晃,一张张长桌摆放着自助餐。
毕业生盛装出席,男生们西装革履,女孩子们妆容精致,都穿着漂亮的晚礼服,露天舞会在音乐声里进行着。
许织夏原本只想穿条日常的裙子,但芙妮强烈要求她穿黑丝,一哭二闹三上吊,说看不到她穿黑丝的样子死不瞑目。
许织夏在宿舍被她逗笑,拗不过答应了。
何况毕业分别在即,最后的时刻应该雀跃,她不能扫兴,幸亏芙妮没给她准备那天照片里的衣服。
不过也保守不到哪里去。
许织夏被芙妮带着出现在晚宴的时候,所有男生眼睛都直了。
纯黑色包臀连衣裙勾出她腰臀的线条,一字领长袖,颈肩配着条黑色颈圈,裙子的长度只到大腿的位置,下面黑丝半透,包裹着她细直的腿。
黑长发别在耳后,踩着双小高跟。
一改往日清纯。
许织夏不适应这样的穿搭,在起哄声中难为情得脸都红了,刚生出回宿舍换掉的心思。
下一秒,冷不防隔着人群,和男人的目光遥遥撞上。
她的四个哥哥居然没有先回酒店,都留在这里等她,此刻正在长廊,被热情的女孩子们众星捧月其中。
夜幕降临,舞会氛围热烈,时不时惊起路边那一群自由的白鸽,空气中都是鸡尾酒微醺的气息。
他在斯坦福特色西班牙建筑的拱门下,双眼被阴影半遮住,晦暗不明。
而她身边是一棵棕桐树,周围都是男生。
四目相对间,一盏盏氛围灯球慢慢旋转,眸光五光十色地变化着。
许织夏猛不丁想起昨晚那个让她心慌的近乎扭曲的眼神,和他在雨里那句似真似假的警告。
“会乖的吧?”
后知后觉颈圈有点勒,许织夏逐渐透不过气,好像有一双手抚上她的脖颈,手背突显出压抑的青筋,修长手指掐住她的脖子,一点点收紧。
许织夏不自觉就心虚了。
指尖忍不住刮蹭着腿边的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