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雨濯春尘(2 / 2)

一眼着迷 茶暖不思 10206 字 2个月前

许织夏泛红着脸:“你别说话……”

生怕别人听不出他昨晚睡在她屋子里。

纪淮周搁下汤勺,侧目去端详她,她还是昨晚在门前那副不给他亲的埋怨模样。

他笑出一声,用只有彼此能听清的音量说:“还不高兴呢,哥哥昨晚喘得你不满意?”

许织夏心怦着,佯装平静,低头去夹小笼包,勉勉强强回答:“还可以吧。”

纪淮周似真似假思索道:“那再罚我一次?”

体验过他的所谓的罚,许织夏觑着他,瘪瘪嘴小声说:“这是罚吗?我看你挺……”

她吞了个关键字,补上句末:“的。”

纪淮周好整以暇看着她,有意无意追问:“挺什么的?”

许织夏不上当,往嘴巴里塞了只小笼包,原本想晾着他,但随后他自己就往下接了一句。

“挺爽的?”

许织夏冷不防停止咀嚼。

她是他从小看到大的,表情中任何一丝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的眼,见状他就知道,自己猜中了她心思。

纪淮周掠过一丝笑:“好,哥哥错了。”

他无端认错,许织夏纳闷地瞧过去。

相视间,他拖腔带调地反省:“哥哥只顾着自己爽了,没考虑到你。”

许织夏心脏酥酥麻麻了一下。

昨晚看着他那样,她自己莫名也有难以言说的微妙感觉,好奇,异样,隐隐约约的冲动,也伴随着对未知的惴惴不安。

“我没怎么……”

“下回哥哥伺候你。”

许织夏慢腾腾嚼着,屏声好一会儿,还是没忍住问:“怎么伺候?”

他嘴角微微抬着:“随你高兴,哥哥都配合。”

这话一下子就让许织夏想歪了,可能她也没想歪,他就是那意思。

她低咳了声,装模作样一手撑住下巴:“不用。”

纪淮周笑得深了。

安静坐着吃了片刻早餐,他忽然随口提了句:“我今晚的航班。”

许织夏愣两秒,意会到他意思。

他是要回英国了。

昨晚在西湖边散步,加上先前的细枝末节,许织夏依稀能从他和陈家宿的对话中听出纪家现在的些许情况。

许织夏想了想,“嗯”了一声。

“讲什么悄悄话呢?”周清梧莞尔,端着杯现打的豆浆从厨房过来,放到许织夏手边。

周清梧一眼就留意到了她红红的耳根:“热吗宝宝?还是你哥又惹你生气了?”

许织夏一瞬从要分别的复杂情绪中脱离而出,心虚不已,脑中闪过一个借口就急忙逮住:“嗯,哥哥说我长得不好看。”

“……”纪淮周舀了勺馄饨的手停住。

那个早上,他挨了周清梧一顿批评。

陆玺和陈家宿昨晚也住在这里,只不过他们两个起不来,通常要睡到中午。

或许只有纪淮周的话,他们愿意听进去,当天下午他们就离开了,一个去EB收拾残局,一个去纪淮周交管的飞行器品牌港区总部新官上任。

终于有一天,他们也要面对一个现实——假装成长是一场庞氏骗局。

送走了陆玺和陈家宿,当晚,许织夏又送纪淮周到了庭院门口。知道他们兄妹分开前有话要讲,周清梧和明廷送到这里便回屋了。

庭院大门没开,他们在门前告别。

门侧围墙的壁灯映下一圈暖光,像在他们周身,打下一束舞台的聚光灯。

“哥哥再见。”

许织夏渲开笑意,如同过去每次他送她去上学,她都这样朝着他挥挥手,乖乖说这句话。

只不过这回是送他。

她倒是平静,纪淮周噙起笑:“就这样?不怕哥哥又被关着,你还得再救我一回?”

回顾那天她坐上去往伦敦的航班,直至此刻,这些时日经历的每一个画面都历历在目。

许织夏凝思了会儿,冲他摇摇头:“昨晚你跟家宿哥讲话的时候说,纪家你做主。”

“嗯?”他等着她下文。

许织夏眨了眨眼:“其实我们不去纪家闹腾,你也能回来的,是不是?”

纪淮周抬了下眉骨。

“但哥哥还是陪我们闹了,”许织夏接着说:“是为了陪我们开心。”

“就这么确定?”纪淮周两根手指捏着她脸颊肉,轻掐了下:“吃死我了?”

许织夏笃定一点头:“嗯,哥哥答应过我一定会回来,你的话我都信。”

他在这话里笑了,等同于默认。

“纪家的事情,我知道三言两语讲不清,就算哥哥讲了,我大概也听不懂。”

许织夏仰着脸,她的眼里盛着清泉,深刻而柔软的眼神望向他,似能洗净落了他一身的尘埃。

她静静地,慢慢地说:“但是我知道,哥哥这四年,肯定辛苦。”

纪淮周眸光不经意一闪。

这个世界上,除了纪淮崇,这样的言语,他只能从

她口中听见。

他不显山不露水,抬手去揉她的脑袋,像小时候那样揉得她脑袋轻晃。

出于分别的真情实感,也可能是在他这一贯的动作下受到触动,许织夏发自内心道:“我也很想和淮崇哥哥一样,为哥哥做点什么,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

纪淮周弯唇笑着:“哥哥不要你为我做任何事。”

“为什么?”

纪淮周眸光深静,定在她眼瞳里。

绿化照明下的植物枝叶碧绿,小桥静卧池上,月亮照进院子里,月光碎了一池,几条小锦鲤和汨汨的水流声一起,在池子里嬉戏。

轻柔的天籁中,纪淮周缓声开口:“因为哥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他蓝色的眸子宛如一片午夜的深海。

“哥哥所做的一切,”他总算亲口告诉她:“都是因为想要早一点回到你身边。”

许织夏顿时透不过气,鼻腔发涩起来。

陈家宿说,他被困在英国四年,想尽办法安排她去港大交流学习,才有了这么个见她一面的机会。

刚到港区时,她趴在的士的车窗上,望着外面的垂丝海棠,还纳闷,是谁这么有闲钱,大费周章在港区种江南的海棠。

原来是他为她高兴。

他自己说,和她从别人口中听说,前者能直面感受到爱意。

许织夏一对瞳仁浮着薄薄水光,却又笑得双眼亮盈盈,昂着下巴,拉住他的手:“哥哥,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回棠里镇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