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落座于苍翠山下,碧瓦雕甍,飞阁巍峨。
秦瑶还没入殿,一美妇人先迎了上来。
此人生得典雅秀美,三四十岁年纪,正是太皇太后小儿子的王妃,晋安王妃。
晋安王妃和秦瑶关系不错,从前就喜欢入宫和秦瑶说话,这会她亲昵地拉过秦瑶的手,问道:“哎,你和陛下怎么了,外头怎么最近都说你小两口在闹矛盾呢?”
天底下就没有不爱听热闹的,也不能怪晋安王妃多嘴,谁叫这话问出了殿内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一时间人人竖起耳朵,侧耳倾听来。
秦瑶道:“没有的事,皇婶从哪里听到的,这都是谣传。”
晋安王妃打圆场道:“我就知道是谣传,前些日子我进宫,还看到陛下给你作的画呢,那画上美人栩栩如生,一颦一笑都不像凡人。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陛下这是眼里出仙娥了,若不是心里有你,断画不出这样的画。”
这话自然是凭空捏造出来的,不过是为了替秦瑶和谢玉升解围。
谢玉升闻言,默契地接话:“朕闲暇时随手作的一幅画罢了,倒叫皇婶见笑了。”
晋安王妃道:“怎会见笑,陛下善丹青,书画为天下文人追捧,若这还见笑,那旁人更别提了。”
这话说得煞有其事,一时也唬住了在场不少人。
待帝后二人入座,席间觥筹交错,气氛渐渐轻松下来,有皇族宗室带着自家小辈,去给太皇太后前请安。
老人家喜欢小孩,心情大悦,脸上绽放出笑容。
等小辈们请完安,太皇太后再次向秦瑶看来,秦瑶下意识起身,端起案上的酒杯,朝太皇太后敬酒,道:“祖母。”
太皇太后摇头:“不用,我年岁高了,碰不得这东西。”
说完,她移开眼,余光扫向一边。
秦瑶顺着她视线看去,目光触及之处,是晋安王一桌。
晋安王妃端坐在桌案后,正满面含笑地与丈夫交谈,时不时夹几道菜放到晋安王的碗碟中,瞧着甚是亲昵。
晋安王夫妇这一对夫妻,感情恩爱,相敬如宾,数十年如一日。听说当初王妃嫁给晋乐王,子嗣艰难,肚子好几年也没有动静,这期间王爷也没动过一次纳妾的心思。
太皇太后为何会示意秦瑶看他们?
秦瑶想了想,觉得老人家可能是想让她学学,于是她素手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莴笋,放到谢玉升碗中。
她学着晋安王妃,声音无比的甜软:“你也尝尝。”
谢玉升身子一僵。
秦瑶察觉到太皇太后投过来的目光,头皮发麻,问谢玉升:“你怎么不吃啊?”
说完,藏在案下的小指,轻轻扯了扯谢玉升的袖子。
谢玉升却依旧无动于衷,像尊大佛似的,古之柳下惠也不过如此了。
秦瑶气馁,低头看向面前自己的碗,过了会,又不甘心地再次拿起筷子,往谢玉升碗里夹菜。
秦瑶小声嘀咕道:“你祖母看你呢,你不吃,难道要我像晋安王妃一样喂你吗?”
那边晋安王妃夹了块芙蓉糕,问安王要不要尝尝,晋安王笑着咬了一口,当然那二人没有表现得很般夸张,但秦瑶见了,还是起了一地鸡皮疙瘩。
秦瑶没有犹豫,也夹了一块冬笋玉兰片,送到谢玉升唇边,声线温柔:“你尝尝吗?”
随着秦瑶抬筷,殿内好像安静了一瞬,不过也只有这一瞬,很快气氛又恢复热烈。
谢玉升抿了口酒,大概是觉得她这番举动,太做作,不想搭理她。
秦瑶低声道:“既然你不吃,我自己吃了。”
话语委屈得不得了,像受了莫大的欺负,但谢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