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言漫不经心问:“你新工作怎么样,待遇如何?”
“还行,”周希云回答,顺手将毛巾搭腿上,“比上一份更好。”
乔言没话找话:“年薪咋样?”
周希云报了个十分可观的数。
“这么多?”
“还好。”
乔言思索两秒钟,感慨:“比我高一大截。”
周希云有来有往地问:“开店一年有多少?”
“别人家不清楚,反正我们不多。”乔言说,“去年经营不善连续亏损了半年,今年勉强回本,好的时候一天营业额小几千,但是刨除人工成本这些也剩不下什么。”
找不到可以多聊的话题,两人围绕着赚钱有一搭没一搭地打转,比挤牙膏还费劲地讲着。
干蒸房里温度偏高,乔言那张漂亮的脸蛋由此而转为绯红。
周希云挪过来些,“很热?”
乔言嗯声:“有点。”
“要不要先出去?”
“不用。”
周希云:“觉得太热就不蒸了,出去歇会儿。”
乔言说:“没事,多出汗对身体好。”
周希云伸直腿,与之并行,温声提醒道:“过犹不及,蒸太久了效果也不好。”
乔言说:“我算着时间,还有五分钟。”
周希云不劝了,由着她去。
乔言放下手上的东西,侧身时无心碰到周希云,微曲的膝盖抵着这人。
周希云维持着原有的姿势,缓慢抬抬眼,说:“蒸完可以按摩。”
乔言颔首,“待会儿我跟姥姥一起。”
热气在空气中弥漫流动,异样的感受蛰伏在暗中,时有时无地翻腾。
乔言全身都汗涔涔,胸前背后都湿了一小片,几缕没能稳稳绑上的头发粘在她白皙的脖子,由上往下逐渐没入衣服领口里,尾端蜿蜒地贴合在柔软起伏的深处。
周希云敛起眸光,不乱看。
应当是小房间里过于沉闷不透气,乔言呼吸有些重,气息都不太平稳了。
周希云没再说话,静静听着她讲。
过了不久,乔言也不说了,嘴里干干的,不大舒服。
干蒸房里登时就沉寂下来,半点响动都没有。
乔言又抓住椅子边缘,用掌心一下一下地磨着。
潜意识里就想做点什么,不然总感觉空落落的。
周希云也把手放在边上,搁在离她很近的地方。
她们的手不会碰到,可胳膊挨上了。
乔言热乎乎的,周希云能清楚地感知到。
某种古怪的念头冒了出来,有些掩藏在记忆中的暧昧行径蓦地闪过,来势汹汹地冲出桎梏,于这时一一重现。
那个夜晚……周希云也曾感受过乔言的体温,做了那些出格的事。
这是一笔糊涂账,一天不理清楚,横在中间的坎就跨不过去。
然而很多东西不能掰开捻碎了逐一分辨,敞开心扉谈更是无望,她们都不愿意再触及,宁肯装作不存在。
乔言又觉得渴了,喉咙里紧涩。
许久,她抓起毛巾盖脑袋上揉揉,一脸无所谓地说:“蒸得差不多了,应该可以了。”
周希云不跟去,还杵在原地。
乔言头也不回,到门口了又故意说:“我先出去,不等你了。”
周希云低缓回道:“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