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言本是想快些回房间瘫着,但徐子卿非得喊她陪周慧文她们再聊聊,过后还让乔言送母女二人出门。
这晚,对面房子二楼东侧的房间依然开窗,从亮灯后就开着,周希云还有别的事要做,对着电脑一坐就是一两个小时。
而这一边,乔言破天荒关上了窗户,连气也不透了,进门后就早早熄灯歇息。
大院内静悄悄,四处沉寂。
等凌晨做完工了,周希云合上笔记本,乏累地取下眼镜揉揉眉心,而后又望了望外边。
乔家的房子里里外外都黑魆魆,整个都隐进模糊的夜色当中了。
周日是多云天气,早上空气清爽凉风习习,中午大太阳高高挂在上方,晚些时候则有些干燥。
接下来的一天寻常无奇,没任何特别之处,与从前的无数个普通周末一般无二,从早到晚都是那些事。乔言在房间里窝了一个上午,任凭徐子卿上来喊了两次吃早饭也装聋作哑到底,被子一捂就死撑到日上三竿才起。
徐子卿气得够呛,啰嗦地说了一大堆不吃早饭的坏处,耳提面命地教训女儿,简直操碎了心。
乔言糊弄亲妈惯有一套,立刻张嘴保证:“明早一定吃,今天是例外,下次绝对不会了。”
姥姥在一边帮腔,为乔言说好话:“年轻人觉多,现在能睡就睡嘛,以后老咯不得行了,想睡都闭不上眼睛。”
一家三口的日常生活就是各种鸡毛蒜皮,一天的开始保准会叨叨几句。徐女士至今还当乔言是小姑娘,免不了要管东管西的,乔言也任由亲妈训,只听着就是了,末了再厚脸皮地找零食填饱肚子。
挨顿骂不会少两块肉,只要当妈的舒坦了,乔言这个女儿是不介意的,毕竟这天底下也只有亲娘才会成天对口不对心地挑你的毛病,如若换成别的谁,人家还不一定乐意管这些。
与昨儿不同,下午乔言扶着姥姥出门散了一次步,一老一小到周围逛了大半圈。
由于明天才离开,今天还得留一晚,因此四五点那会儿乔言又上楼了,上去接了个店里的电话,对一下容因发来的账单。
容因说:“这边收了个你的包裹,我给你放休息室了。”
以往经常为店里收一大摞寄件物品,乔言养成了不关注快递消息的习惯,她不记得自己最近网购过没有,思忖了下,问:“是什么东西?”
容因回道:“不清楚,海外邮来的,拆开才知道。”
“行吧,那等我回来了再看。”乔言说。
容因:“好。”
挂断电话、对完账单已是黄昏时分,时候不早了。
这期间周希云又来了家里,可乔言没能赶上,她下去时周希云已经离开了。
周希云临时有事,被公司的一个电话喊走了,好像是部门里出了点变故,发生了意外状况。
姥姥也讲不上来是哪样的原因,不懂专业方面的问题,只说:“希云的书没拿,你有空送对面去。”
那人走得匆忙,把带过来的东西落下了。
乔言不解:“她拿书过来做什么?”
姥姥解释:“我让拿的,想听念书。”
老人眼睛出问题了,自己看书太费力,只能求助别人。
乔言了然,又问:“那您还听吗,要不要我帮你念?”
姥姥摆手,“不听了,送回去吧。”
乔言捡起那本书一瞥,是本国外的诗歌集,瞧着像西班牙语,她一个字符都看不明白。
这玩意儿颇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可乔言没印象了,隐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就是记不起来。她不纠结,揣上书到周家去还,把东西送回主人那里。
周慧文这时也腾不出手,温言细语地请她帮忙将书放楼上周希云房间的书架上。
乔言没拒绝,干脆利落答应。
反正周希云不在家,碰不上面。
二楼的房间门没反锁,拧转把手推开就能进去。
里面很干净,物件陈设都是老样子。
乔言不止一次来过这里,开门后便径直走到书架前,没兴趣四下打量。
把书放第三层左下角,搁最边上。
动动手的事,不费吹灰之力。
乔言转身折返,放好东西就准备离开,只是走出两步远后,视线余光范围内的一张卡片引起了她的注意——乔言愣了愣,一眼就认出是自己写的那张,江开聘送给周希云花束里的情话卡。
还以为周希云不会对江开聘上心来着,孰知恰恰相反。
又是收花,又是一起喝酒,现在还保留江开聘送的卡片……乔言静默站定,须臾,还是反手合上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