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梁楚生吓坏了,看着满脸是血的关明鹤,又让他想到他背着他回去的那天夜里。
病房里,关明鹤头上缠着绷带还没醒,梁楚生一直守着病床前。
天快亮的时候,他趴在床边眯了一会,他做了个梦,梦见关明鹤倒在血泊中,醒来后忘了他。
他被吓醒了,再也睡不着。
直到手里的手指动了动,关明鹤睁眼,声音嘶哑地喊:“阿生……”
紧绷着的神经才终于放松下来,但随之而来的就是数个小时高度紧张的疲惫。
他红着眼,声音哽咽:“你醒了……”
关明鹤虚虚地回握住,说:“别哭。”
“好。”梁楚生说,“我去叫护士。”
那人原来是被宋道成辞退的员工,梁楚生报了警,打算以故意伤害罪起诉他。
关明鹤被打中了以前的旧伤口,给梁楚生挡下地那一棍子力道太大,出血了,后面失血过多造成晕眩,导致他又挨了几棍子。
医生说有点脑震荡,需要好好养养。
关庆华和李芸两口子听了信儿着急忙慌地赶过来,李芸就只是哭,关庆华在旁边不说话。
梁楚生觉得尴尬,想出去,可关明鹤一直拉着他不让他走。他试图收回手,好几次都没成功。
梁楚生一头黑线,心说,好歹你父母在这儿呢,一点都不避讳吗?
李芸吸了吸鼻子,用纸擦了擦脸上的泪,对梁楚生说:“走,我有话对你说。”
“妈!”关明鹤不撒手,把梁楚生往自己身后藏。
“你怕什么?妈又不能吃了他。”李芸又对关庆华也说,“你也跟我出来。”
梁楚生轻轻拍了拍关明鹤的手,说:“不要紧,我一会回来。”
然而李芸看上去来势汹汹,却说了让梁楚生最没想到的一句话,而且,只有一句话。
“关明鹤这小子就托付给你了。”
看梁楚生没反应,李芸把目光转向病房门口:“那孩子从小就倔,认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我们没办法再承受一次失去他的痛苦了。”
说完李芸就进去了。剩关庆华和他两个人在走廊上站着。
“您不反对?”梁楚生问。
“张承远他爸在我手底下干活的。”
“哦……啊?”对于关庆华突然没头没脑地说起这些来,梁楚生愣了一下。
“听说那次关明鹤找他打架,他在医院躺了半个月。”
梁楚生说:“您这是来替儿子找补来的吗?”
关庆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他心性不够沉稳,这条路上以后有的苦吃。”
“没关系,”梁楚生说,“我会陪着他。”
后来他们进去,梁楚生听见李芸说了句“对人家好点”。
几天以后梁楚生给关明鹤办完出院手续,李芸和关庆华两口子也早就回去了。
梁楚生主动牵住了关明鹤的手,关明鹤黏糊糊地贴上去,朝他撒娇:“阿生,今天怎么这么乖啊?”
梁楚生沉默了良久,淡淡地说:“今年过年,跟我回家吧。”
“回家?”关明鹤还没反应过来,“回你家?哪个家?不会是那个家……”
“是,”梁楚生说,“带你见我爸妈。”
夏末和冬初连接起来,似乎夏天刚走,便迎来了冬天。
这年深冬,关明鹤下乡,他们有两个多月没见。梁楚生坐了一天的火车来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