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修情不明白为什么,好不容易让对方和自己亲密一点了,可转眼,少年现在的眼神,让他害怕,仿佛自己是多么恶心的垃圾,是那种人人都唾弃的东西!
“呵,差点忘了,你都不记得了。”
沈缘淡笑,伸出手指擦去了男人脸上滚落的泪珠,眼眸中的嘲讽毫不掩饰。
他轻蔑地看着他,说:“你想要我原谅你吗?想要永远待在我身边吗?”
俞修情直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少年,看着对方那双妖冶而黑暗的眼睛,没有犹豫,脱口而出道:“当、然!我想!我要……和缘缘永远……在一起!”
祁云照脸色沉了几分,垂在身侧的右手紧握成拳,发出“咯吱”的骨骼声。
沈缘听见这个回答,满意地勾了勾唇,然后打量着他从头到脚都没一块好地方的身体,苦恼地摇了摇头,无奈道:
“可是你现在的身体,动都动不了,怎么给我幸福呢?怎么给我想要的生活,难道就光靠我照顾你一辈子吗?”
俞修情被他这话说的酸涩不已,眼眸暗了暗,垂下眼帘,遮掩住眼底的情绪,看向那双动弹不得的双腿,闷闷道:
“我……可以自己做饭洗衣服,也可以自己出去买菜……自己照顾自己,我会努力变得更好的,真的,相信我!”
这番坚定不移的话落在沈缘耳中,就像是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他嘲讽地扯了扯唇角,冷嗤一声,那双毫无神采的瞳孔里满是失望和痛苦,随后将手中的速愈水扔到了男人胸膛上:
“把这个喝了,你就能恢复健康。”
如同当初这个男人哄骗自己,只要签下器官移植同意书,就能离开医院一样,沈缘今天也做了和对方相同的事情。
只不过……
他不知道俞修情那天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让自己签字的,而自己此刻的心情,却无比复杂,说不出来,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梗在喉咙里面,一直吐不出来般难受。
俞修情愣了愣神,艰难地抬起那条尚且还能活动的胳膊,拿过胸口的东西。
“真……真的吗?”
他晃了晃药瓶子,然后两眼放光地看着沈缘,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
沈缘却懒得和他解释,而是看向对面一直沉默不语的祁云照,开口道:
“祁哥哥,麻烦你把他扶起来吧。”
“嗯。”
祁云照轻点了下头,一把按住俞修情的两边肩膀,然后用力往上提。
“啊……疼!”
俞修情吃痛地叫出声,一只胳膊肘不情愿地去推祁云照的胸膛,却被轻而易举地摁回去,连同药水也被夺走了。
“还……还给我!那是缘缘……给我一个人的!不许……抢走!还回来!”
他一手撑着床板,想要直起身,却发现身上酸痛得厉害,好像骨头都要散架了一样,疼得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急什么,很快就给你喝。”
祁云照说完,便撬开瓶盖,将药瓶递到男人嘴边,声音没有感情地催促:
“拿着,全部喝掉。”
俞修情看了看他一脸阴沉如水的样子,又看向那瓶子里淡蓝色的液体,鼻子由于被血液堵塞,闻不到任何气味。
蓝色是让人起不到食欲的东西。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却没有第一时间接过来了,而是歪着脑袋,好奇地打量着药水,嘴里嘀咕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