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天朗呢?!”
包公公道:“启禀陛下,左统领押着卢国公回了使馆。”
崇昭帝:“让东厂把使馆围了,检运处的总管也去盯着,给朕把南宁使臣随队的一应物品全部细细排查一遍。告诉他们,七皇子一日不醒,东厂就围使馆一日,他们既然不要脸,朕就不给他们留脸面!”
包公公:“是!奴才这就去办。”
他擦了擦大冬天跑出来的汗,再次小跑出了紫宸殿。
殿中炭盆噼啪一响。
方太傅放下茶盏,面色淡淡,不着痕迹的用袖子抹去手指上沾的茶水,“陛下可还打算让出两城?”
崇昭帝冷笑:“让?”
礼部尚书:“大周此番不仅不能让,反而还要让他们吐的更多。”
怎么了?大家都是性情中人,谈判的过程中真情实感起来了,有点小打小闹那再正常不过。
你们南宁的皇子是在谈判过程中不小心被推伤的,我们大周的七殿下那才几岁?如此欺负一个小孩,卢国公还要不要脸!
崇昭帝忍不住捏紧掌心,最终还是道:“诸位爱卿在这里吧,朕去顺宁宫看看。”
语罢匆匆离去。
那小崽子从小就病殃殃,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
北城门。
检运处。
温小春换上了墨蓝色总管服,正在整理衣襟,片刻后,他推开门。
外面站着十个检运处的好手。
包公公也在旁边:“小春总管,您收拾好了?那且去吧,东厂估计已经在路上了,您去了,两方人正好一起。”
温小春点点头,扫视过去:“你们就拿这套检查工具?”
检运处有好几套检查工具,最精细的那套几乎就是把所有东西拆烂了揉碎了检查,最细致,也最不给人留脸面。
副总管小心道:“总管,我们觉得,毕竟是使臣……”
温小春淡淡道:“换成最细的那套,我数到五十,没换的就滚出检运处。”
下面十个人顿时飞跑着去换工具了。检运处的人都知道,小春总管平日是好说话的,但要是脸上没表情的时候,千万千万不要违逆他,那跟找死没区别。
在规定时间换好工具。
温小春偏头道:“见笑了。”
包公公:“哪里,您快去办差吧,辛苦。”
温小春:“方便问一句,七皇子现在如何了吗?”
包公公:“唉……不清楚,但是送来的时候,怎么叫都叫不醒。”
温小春点头,不再问了。
-
使馆。
禹若坐在床上,盖着被子,抵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他本来是在装病,后脑勺一摔出了血,只是头晕,不碍事,但他现在是真的觉得头疼的要发疯。
人在极度隐忍怒气的时候,会笑出声:“你去逛了春风楼,还打伤了大周的七皇子?”
卢国公坐在凳子上,自己给自己倒了杯热水。
“跟你说了!没打没打,我就是推了他一下,而且推他之前我也不知道他是大周皇子啊。穿得跟周围的百姓根本没有区别,他头上又没顶名字。”
他越说还越理直气壮了,“再说了,他们不也把你打了吗?正好扯平。”
“两方扯平的事,大周还能揪着不放不成。”
“………”
禹若闭上眼,身体都在抖,半晌后,他猛地掀开被子,赤脚走到卢国公面前,揪住他的衣领,双目隐隐泛红:
“你这蠢货,是不是忘了,这次南宁才是战败方!地位平等的双方才能讲公平。你以为我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收人礼物的吗?”
“你觉得我演这一出是为了什么,我是为了南宁能少给出去一点土地,少让一部分的南宁百姓觉得南宁抛弃了他们!”
“你、你……”
卢国公挣开他的手:“你松开我!”
“哎呀你这么急作甚,我真的没动他,来的路上我听说了,说他们大周七皇子自小体弱多病,指不定就是快死了,想趁机栽赃在我们身上。”
“你可以装,他们也可以装,你就跟他们大周人说,让我们的带来的大夫进宫给七皇子看看。”
禹若看着卢国公有些慌张但不那么慌张的脸,感觉到了一阵窒息。
他撑在桌子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南宁战败,不是只有将领失误的原因,他已经闻到了从皇朝根系里隐约散发出来的腐臭气息。
再反观大周,一个九岁皇子,能当街为大周百姓挡下敌国长鞭。
差距实在是太大。
屋中陷入安静。
然而很快外面传来兵甲列队的声音。
一道尖而细的声音凉凉传进来:
“不知卢国公和禹若殿下可在啊?咱家率东厂奉命前来,有事询问,可否出来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