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轻笑:“你倒是跟你爹半点不像,他稳重多了。”
夏赴阳:“他是内秀,我是外秀。”
王氏没理会他的胡扯,“还记得你爹走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吗?”
“咱们家如今的情形,京城人人巴结,看似繁花似锦,实则危机遍地。这几年我们避开了多少明里暗里请我们站队的人,娘都跟你说过
() 。”
夏赴阳:“嗯,所以我没有跟谁玩得特别好。”
王氏:“站在夏府的立场,你要这样,但是站在你自己的立场呢?”若是以后注定站队,你会选择谁?
王氏没有说出后半截,也无需明说,夏赴阳明白。
他沉默了会儿,道:“今日之前,我纯粹当他是好朋友。”从来没往以后会追随的方向去想过。
王氏:“皇室之中,唯一一个能让你忘记的对方身份的朋友,已然很不一样了。小阳,你应该思考思考往后的路该怎么走,是谁都好,中立也好。”
不管是偏向谁,还是中立,都各自有利弊。
她知道自家孩子从小就想跟他父亲一样驰骋疆场,不然也不会吃苦练武,咬牙不出声。
自小就有主意的人,就算被别人用棍子打死,他也会死在自己选择的那条路上。
夏赴阳抱了抱她:“谢谢娘。”
“我知道您的意思了,你快去睡吧,天都多黑了,快去快去。”
他亲自把王氏送回了卧房。
夏赴阳正准备自己理理思路,府门就被敲响了,小厮进来通报,说是奚子行前来拜访。
夏赴阳让人请他进来。
奚子行一路走过来的,鼻子和脸颊都是红通通一片。
夏赴阳瞅他一眼,把人拉到书房里了,给他拿了手炉,倒了热水。
“来作甚。”
奚子行:“废话,我父亲进宫之后还没出来,收不到消息,我肯定来问问你,小七如何了?”
夏赴阳:“不知道。”
两人各有心思,相顾无言。
许久,夏赴阳发愁的叹了句:“我终于明白了,你那什么明主则选守则,好像是叫这个吧,为什么第一条要求人家身体好了。确实,身体好很重要。”
奚子行:“哦?你想跟我一样暗中观察了?”
夏赴阳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观察个屁。
不过左右奚子行是不考虑小七的,奚子行不考虑,他可不是。
那他跟这家伙以后说不准会成为对头……这样一想,夏赴阳就不打算跟他说了。
他精明得很,在心里悄咪咪划下一道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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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子行打听完曲渡边的事情后,等身体回暖,就回了府中。
他坐在灯光下,脸上是肉眼可见的纠结和挣扎。
许久。
他才又开始裁剪小册子。
裁剪装订完毕,他再次开始纠结挣扎,然后执笔,在册子上写了个:七
七皇子对峙卢国公,他知道,并非不触动。
反正大皇子分数低的都快淘汰了……他再加一个,一增一减,整体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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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宁宫。
太医挤挤挨挨的挤在七皇子的寝宫内。
各种办法都试了,人就是不醒。
崇昭帝:“半天了,没个
结论,到底如何?”
杨太医拱手道:“殿下脉象很乱,”乱得像是在跳舞,“……但是整体看,呼吸绵长平静。”
宣妃:“那为何还是不醒?”
杨太医沉吟道:“或许和小殿下练的心法有关系,微臣记得小殿下一直有练武的,还自己找了本心法。现在小殿下的状态,更像是真气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冲开了丹田穴,一时之间无法梳理,才导致的昏厥。”
“他,这小子,冲开了丹田穴?”
崇昭帝怀疑自己听错了,得到太医的肯定后,他心里倏的窜上一股火来,“如此危险的事,小崽子竟敢偷偷做决定!”
宣妃蹙眉:“没听太医说小七自己都都不知道吗?大晚上的,你凶什么。”
崇昭帝憋了口气。
“等他醒了朕再和他算账。”
“太医,是真气暴动吗,”比起听不懂的崇昭帝,宣妃显然更了解些。
杨太医:“算是…但小殿下的真气平和,只是脉象乱。没有真气暴动那般危险。”
崇昭帝:“那就是没事?”
哪个大夫敢说昏迷的病人没事?何况还是皇子。杨太医道:“非也,正因为七殿下情况不可捉摸,才更应格外关注。”
床上躺着的半大孩子神色酣然,左手缠了厚厚的绷带,像个小猪蹄。
“而且殿下到现在也没醒,什么时候醒来,到底还有没有其他危险……难说啊,难说。”杨太医摇头。
寝殿内一时安静下来。
余公公从外面进来,低声道:“启禀陛下,六部的尚书大人们拜托宫人们来找您,想问问,他们能走了吗?”
崇昭帝:“……”
坏了,完全忘了还有这回事。
他看了眼床上的小儿子,对宣妃道:“辛苦你看着他,朕回趟紫宸殿。”
宣妃点头。
曲渡边这一睡,就是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