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桌子腿,没有移动的空间。他放下手机,把柜子挪到庄纶的床头,将折叠床推到靠近过道的位置,总算拉开一条宽阔的楚河汉界。
做完这一切,裘锦程拾起手机,视线轻飘地扫过庄纶,对方已然躺下,戴着眼罩,一动不动,似是睡着。裘锦程在手机上定了闹钟,也躺下午休。
两人度过了相安无事的一下午,临放学,裘锦程叫住庄纶:“你以后别主动找我爸。”
庄纶诧异地问:“为什么?”
“他知道了咱俩以前谈过。”裘锦程坦然地说,“我出柜了。”
庄纶被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得失去言语,他磕磕绊绊地说:“你为什么、不是,他怎么……”
“我下班了。”裘锦程拿起手机,脚步飞快地离开办公室,与庄纶擦肩而过。
乘地铁到陈塘庄,下车后裘锦程先随便找了家面馆填饱肚子,路过菜市场买了半个哈密瓜,踏进小区时还有闲心给保安大爷打招呼:“伯伯。”
“吃饭了没?”保安大爷笑着问。
“吃过了。”裘锦程回应,踩着台阶进入单元楼,摁下电梯上楼键。
到达十六层,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裘二宝尾巴摇成螺旋桨,脑袋反复蹭裘锦程的裤脚索要摸摸。
晚上九点,下班的杨俊盈直冲十六楼,电梯门打开便看到站在楼道窗户边抽烟的裘栋梁,她问:“大宝呢?”
“家里。”裘栋梁吐出一口烟雾,说,“你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有用吗?”杨俊盈说,“无论他喜欢男的女的还是什么别的生物,都是我儿子。”她嗤笑一声,轻蔑地看向裘栋梁,“而且他姓裘,又不给我传宗接代,我急个屁。”
“我又没说传宗接代,你少诬陷我!”裘栋梁掐掉烟,拉开窗户任秋风吹散一身烟味,“而且我有那么封建吗?!”
“那你在这装什么深沉。”杨俊盈说,“进去跟儿子说啊。”
“好人都让你做了。”裘栋梁碎碎念,夫妻俩争吵大半辈子,谁也不服谁,也就在裘锦程的事情上能统一战线。
“咔哒。”门推开,杨俊盈的声音传出:“大宝,干嘛呢?”
“看电视。”裘锦程抱着裘二宝斜躺在沙发上,一人一狗抬头看向玄关,同步率100%。
杨俊盈走进来,坐在裘锦程身边:“听你爸说你前男友来找你了?”
“嗯。”裘锦程说,“他就住一楼。”
“你怎么想的啊?”杨俊盈问。
“我也不知道,随缘。”裘锦程说,他下巴磕在狗头上,倦怠的模样像只老猫。
“甭管你爸那个老封建余孽,妈妈永远支持你。”杨俊盈抬高自己不忘抹黑裘栋梁的光辉形象,“咱们大宝爱喜欢谁就喜欢谁,上至八十岁老头都是咱们的择偶对象。”
“妈,您儿子没那么变态。”裘锦程忍俊不禁,“我是找对象,不是骗低保。”
“我又没说不支持!”裘栋梁嘴慢一步,气得要死,“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别做杀人放火的事就行。”
“好的爸。”裘锦程说,他指着茶几上的盘子,“吃哈密瓜吗,我切好了。”
杨俊盈捻起牙签,扎一块蜜瓜放进嘴巴,右手搓一把狗头,搂住裘锦程的肩膀,靠着沙发看电视。裘栋梁也伸手扎蜜瓜吃,沉默半晌,说:“儿子,我这几天帮小庄这么多事,是不是挺给你添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