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知道的这是王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们太监的窝铺!”
“哎哟,这可折煞了奴才,世子殿下——”
“好了好了,跟你开玩笑。”世子笑着拍拍他肩,“走吧,带你去膳食所看看。”
他搂着周公公走,给谢无炽递了个两人才懂的眼神。谢无炽面色平静,把新写上的曲子戏目看了看,递还给老板。
恰好一抬头,看到了不远处树荫下的时书。
林百合还拉着他低声说话:“你不知道哇!自古以来借着面见圣上的时机想递话的人,无一不在衣食住行上下力气,这群死太监坏事做尽,生怕被人告状,防得紧得很!”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
时书拎着药箱,浑身被阳光晒的白净剔透,和谢无炽对上视线:“大忙人,看什么?”
谢无炽瞥一眼林百合,身后世子的人催促,他也没说话转身,身影拂过栏杆渐行渐远。
时书正大惑不解,和林百合一道到达药局。
王府人多事杂,果然生病的人也多,时书忙着拣药时,药局里忽然传来一阵清新婉转的笑声,从林梢底下沁透过来。
“哎呀,我今日的活儿还没干完呢,突然叫上药局来。”
“耽误了,回去还要忙活。”
“都说了干干净净的,还不信……”
时书捧着药篮子露过中堂,恰好看见一位年龄稍长的嬷嬷,带着几位年轻貌美的婢女走来,边走边笑。
嬷嬷操着手严厉斥责:“轻浮浪荡,举止不堪。在我这儿还好,届时在喻妃面前还这么没规矩,被掌了嘴可别哭。”
时书见是女孩子,连忙跑了,听到这一行人进了另一间屋。
林百合跨进门来,满脸笑意:“你小子,今下午要饱眼福了。”
时书:“怎么了?”
“这几位可是王府最貌美的婢女,去年年初来王府帮闲我就见过,那个长得像小猫的叫翠袖——”
时书把黄芪中的杂草扔出去:“她们来干什么?”
“我刚听了几句,都是挑去伺候喻妃的。陛下最宠爱的妃子,平日都带在身边一日离不得。这次回王府也要带回来,这喻妃没什么爱好,就爱……”
时书受不了他卖关子:“爱什么你说,挤眼睛干什么?”
“爱美男子!不过宫闱之事你也清楚,碰个太监都是死。她便时常让貌美宫女扮作男子,天天和她打牌。”
“这几位漂亮女生都是挑出来陪她玩的?”
“是。”
时书说:“她们愿意吗?”
“荣华富贵,肯定愿意了。比如你这相貌,给你钱,让你陪个男人玩儿你愿不愿意?”
时书懒洋洋道:“哼,我还真不愿意,千金难买我高兴。”
“那是你没吃过苦,吃了苦,屎都吃。”
时书低了头还真仔细想了想。如果回到现代,唯一能把钱当纸往他身上扔的只有谢无炽。仔细
想想,要是为了荣华富贵,天天让谢无炽抱着亲、抱着摸、抱着舔,指不定还要甜言蜜语讨好几句,叫个“老公”什么的。
接纳谢无炽的体温,拥抱,再按照他的喜好亲刺青。等谢无炽玩的他浑身脏兮兮,再用那看狗的眼神把钱往他身上扔,哗啦啦的银票飞舞——
“………………”
时书浑身震悚,猛地大喊惨叫:“我靠!我不愿意!好可怕!”
“不愿意就不愿意,吼那么大声干什么!”林百合被吓一跳。
时书:“……”
下午,这群体检完的婢女们被带走,天色渐晚,时书帮林百合把最后一筐药材摞上架子,刚坐下来擦了下额头的汗,不远处走来一道身影。
夜色乌黑,这身影身高腿长,一身缎袍穿得十分养眼,清正端庄一尘不让。看清是谢无炽时,时书问:“你怎么来了?”
“接你回去,活儿干完了?晚饭吃了没有?”
见时书摇了摇头,谢无炽淡声:“过来。”
走远了才说:“你们药局这么好,连晚饭也不给吃?”
时书:“没有不给吃,还没到时辰。再说我也不是很饿。”
跟着他一路走,穿过低矮的林梢和曲折回廊,约莫三五分钟,眼前出现了一座修葺崭新的院落,人来人往,谢无炽带着走,不时有衣着贵气的人向谢无炽点头:“谢参议。”
直到推开门,一间开阔的屋子:“进去。”
时书:“你来王府住这儿?”
“嗯。”谢无炽说了话,有奴仆上前支起桌子,一道一道把菜端了上桌子,掀开盖子热气腾腾。
时书:“谢谢。”
他让时书吃饭,有人送来一封文书,垂手站在身侧:“绿水阁选定为陛下作诗的清客人选,姓名,小传,还有八字冲克,还请参议过目。”
谢无炽:“你先出去。”
那仆从弯着腰应了一声后退到门外。
谢无炽对着灯火垂下眼照看名册,跳跃的光映在他轮廓深的眉眼,后背搭在一块靠垫上,整个人蒙上了一丝阴沉难测的气性。时书吃饭喝汤,也忍不住追问:“和陛下一起赏荷花,还要看八字是否有忌讳?”
谢无炽:“陛下属羊,属鼠、属狗、属牛的便不能见,否则陛下不高兴。”
时书简直要鼓掌了:“头一次听说。”
“越富贵的人越信风水命理,富贵到一定程度已经不看能力,只看命。命里有就有,命里无就无。”谢无炽翻到下一页,喉间的声线漠然,“丰鹿把陛下身旁箍得像个水桶,一点儿缝隙都不好找。”
时书回忆起了林百合说的话:“你们难道准备趁这个机会跟陛下传达什么?”
“‘天听’,上达天听。雷霆雨露均是君恩,皇帝能听见就是好事,不过上天这条梯子让丰鹿把守着,切断了其他人的路,难找机会。”
谢无炽将看完的名册放到一旁的红漆桌案。
时书喝了一口竹荪
椰子炖鸡汤:“真厉害啊!”()
“你今晚什么时候回流水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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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书:“忙完得午夜十二点了。”
“十二点,夜里阴气极重。世子府现在人客少,你一个人回去待着不好。”谢无炽拿起一双筷子,往时书碗里夹菜,“就在我这里睡。”
时书:“那不行!”
菜中有白灼虾,谢无炽拿湿热的帕子擦干净手后,剥了一只放到时书跟前的碟子里,看得时书眼前冒金星:“兄弟,你别这么宠我啊!”
谢无炽:“怎么了?”
时书闷着头:“我不得不说你两句了,你那个毛病不好。”
谢无炽漆黑的眸子看向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嗯。”
“动不动跟人亲嘴儿,还亲得那么黏糊。脱裤子给人看,还让别人摸你的腿!这个问题必须解决。”时书说这段话已是面红耳赤。
“你改了。”
谢无炽:“你不喜欢?”
时书倏地忍不住了:“跟我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这是你自己的身体,还是说你就喜欢和人亲嘴,逢人就脱裤子给别人看?兄弟,你这么喜欢发骚吗?嗯?!”
“……”
时书一通火力输出,丝毫没意识到这句话的其他内涵。
谢无炽喉头滚了一下,眼睛微眯起,拽了下衣领微笑:“发骚啊。”
“就是发骚,你!怎么!这么!骚!!!”
谢无炽垂眼,似乎很爽:“还有呢?”
“是不是见人就脱!”
“没有见人就脱,只给你看了,也只亲过你。检查吗?”
时书感觉被他带跑偏:“不是!等一下,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谁要检查你啊!总之,我最近实在没有办法跟你一起睡。”
“那你睡这儿,我让他们再收拾一间房。我想你在我的视线里。一个人回荒院子里睡,我不放心。”
谢无炽夹菜,骨节分明的手指染着漆黑暗光,他脸生的很冷,没有表情便对人有漠然的距离感,生出掌控一切的自持。
时书:“我想想。”
“你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谢无炽将手串放上漆木桌,侧过头看他:“再不答应,我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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