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京用最正经的语气说不正经的话。
孟丹枝的心狠狠跳动, 像石头从高处入水,啪地一下溅出无数水花,迅速袭裹全身。
她的脸和脖颈都一起红了。
“你问的是外婆, 不是我。”孟丹枝强装镇定,回答他的问题,心里却在回答他。
当然可以!
刚刚那句话,那张脸, 谁可以拒绝他。
周宴京眉宇皱了一下,“外婆不同意吗?”
他掰过她的脸,在她还没有出声时就含住她的唇,眼睛却紧紧盯着她泛红的面孔。
像是故意一样,横冲直撞。
孟丹枝换气不过来,全身因为他带来的荷尔蒙变得柔软,只好拽住他的衣服。
她没法回答他刚刚那句话, 只要稍稍张开唇齿, 就被周宴京抓住机会。
偶尔呜咽两声,也是他放任出来的。
男人说到做到,除了亲吻, 没有再动别的地方, 可这种单独的专注让孟丹枝浑身酥软。
房间内的灯不是很亮, 她眼前模糊许久, 再度看清人时,周宴京的脸近在咫尺。
他只轻轻吻着她的唇角,注视着她。
细腻的皮肤上连细小的绒毛也清晰可见,更遑论卷翘的睫毛, 与含水的眼。
“她好像没有不同意。”他这时才自问自答。
“……也没说同意。”孟丹枝声如蚊呐。
可她一张口,周宴京又再度咬了咬她的唇瓣, 两人的鼻尖抵在一起,互相摩挲。
他问:“那我不知道。”
孟丹枝松开手,推开他:“我困了。”
周宴京笑了声:“以前没见你睡这么早。”
孟丹枝脸颊红透:“今天见了。”
她起身,旗袍也因为之前的动作上滑,现如今便又恢复成白日里盈盈的女孩。
站在这样古典的宅子里,更显漂亮。
孟丹枝回了房间,先把门给关上,想了想,周宴京应该不是那种半夜破门的人。
不符合他的人设。
自己可能想多了。
孟丹枝拍拍脸,又捂住,迫不及待地找到陈书音的微信:【我和周宴京接吻了】
陈书音:【?】
陈书音:【有什么值得说的?】
你们都已经住在一起了,都睡一张床了,都做过更亲密的深入交流的事,接个吻算什么。
一点也不值得汇报。
孟丹枝将刚才的对话复述给他,又因为回想那个画面而羞赧,躺到床上,用被子盖住脸。
陈书音:【靠!】
陈书音:【姓周的怎么这么会?!】
难怪接个吻,就让她过来说。
陈书音:【姐妹,你今晚必须拿下他!】
孟丹枝:【我已经回房了。】
看到这句话,陈书音恨铁不成钢:【你不能留个门,不能邀请暗示一下吗?】
孟丹枝不能。
自己说过的话怎么可以自己打破,多没原则。
陈书音:【唉。】
孟丹枝这会儿,心里像是有小鹿在跑,和陈书音聊天时无意识地上扬唇角。
嗡——
手机再度震动。
这回不是姐妹的消息,而是来自隔壁房间。
周宴京:【你说得对,或许我应该和外婆道个歉。】
孟丹枝心高高挂起:【什么?】
周宴京弯唇:【未经允许亲了她的宝贝。】
又是刚才的对话,孟丹枝闷在被子里叫了一声,回了一个表情包过去,不再回复。
半分钟后,她又再度解锁屏幕。
周宴京:【晚安。】
孟丹枝隔了许久,才矜持地回复:【晚安。】
-
凌晨时,宁城忽然下了雨。
翌日,孟丹枝起来时,外面的石板路湿漉漉的,但天空已经放晴,只有朦胧的雾。
比昨天的风景更好。
她往隔壁房间看了眼,敲门:“宴京哥?”
里面没人应。
“这里。”身后传来声音。
周宴京正从廊檐那边过来,长身玉立,手上还拎着袋子,外面的包装是孟丹枝熟悉的老字号。
“你怎么知道这家?”她快步过去,眼睛里只剩下早餐,“她家的生煎最好吃了。”
“很多人排队。”周宴京说。
“噢,那确实。”
今天早上,他们又恢复了以往的相处习惯。
早餐过半,周宴京才道:“我在这里有个老同学,你如果去骆家,我就不和你一起去。”
孟丹枝点头:“噢。”
她又问:“哪个同学?”
因为哥哥的缘故,她对他的同班同学也知道不少,实则想打听是男的还是女的。
“陆洋,你认识?”周宴京抬眸。
孟丹枝和他对视:“不认识。”
真的不认识,只是见过照片,听过名字而已。
周宴京没再问,而是提醒:“下午四点的飞机。”
孟丹枝咕哝了一句“知道了”。
她今天换了件白底的改良旗袍,底下裙摆是荷叶边,只收腰,有点像以前的学生,清纯感十足。
骆老爷子昨天说他孙子回来,孟丹枝才进门就看见在那儿逗鹦鹉的骆知节。
虽然四年没见,但这吊儿郎当的样子只可能是他。
骆知节佯装恍然大悟:“孟丹枝?”
孟丹枝心里翻了个白眼。
两人速来关系平淡,也只是因为长辈的缘故,才见面说几句话,以前在学校里基本不说话。
不过骆知节这人还是不错的,有人欺负她,他会帮忙。
只是骆老爷子乱牵红线也没用。
两个人互相都没意思。
“老爷子昨晚非说保密,我还以为是谁。”骆知节招呼她进来,“你回来拜祭苏阿婆的?”
“嗯,今天下午回去。”孟丹枝拿零食逗鹦鹉。
骆知节摸摸下巴,惊讶:“你都结婚了?”
孟丹枝:“骆少爷麻烦有点常识,这是订婚戒指。”
骆知节:“没区别,居然比我快。”
“是哦,谁让你不行。”孟丹枝头也不抬,继续逗鸟:“咕咕咕,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