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踟蹰森!”
我觉得很奇怪,像是以前,无论是再丢脸、再难堪的场面我都经历过,无论被怎样刁难,我也能够从容自若。
我向来擅长忍耐,即使是内心再如何痛苦,再怎么被亲近之人唾弃、嘲讽,在心中便自认为并不是不能够忍受的事。但是被忍这么在身后一叫,我便觉得羞愧,仿若陷入了一种囚徒般的困境,顿感无地自容。
我拒绝了忍的好意,并且长久地不愿意与她见面,我的心肠很坏,杳无音讯地活着,情愿让她当做我消失了,但是却不想让她后悔夸我是个好人。
我不回头,只是侧过脸去看道路旁物舍围墙里的树,说:“不是踟蹰森。”
可是忍不愿意让我糊弄下去,她一向都是很有主见的,并且早在很久以前,无论下什么决定都不愿意听我的劝告,并且批评我自己都过得乱七八糟。
她说:“那好,你不是踟蹰森的话,我和姐姐就不管你了。”
我听见她拉着香奈惠掉头就走的脚步声,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没有骨气地掉头跟着她们走。
但是忍也不打算理我,两姐妹也没有停下来和我聊天的意思。
我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对她说道:“我能去你家里做客吗?”
香奈惠小姐眼里含着温和的笑意看向我,似乎是忍事先嘱咐过她不要和我说话。
但是忍也不和我说话,只是微笑着瞥了我一样,然后一言不发地向前走。
于是我厚着脸皮去蝴蝶家做客了。
——
忍和香奈惠小姐的父亲这一世不是医生,相反而是一个音乐家,经常巡演的小提琴手,母亲则是生物学的教授。父母俩经常不在家,两姐妹从初中起就开始两姐妹独立生活。
相比忍,香奈惠小姐要更加温和一点,她主动告诉我很多事情。
因为家里平时很少来客人,如果要留宿的话,这么突然也不方便收拾其他的房间,所以只能委屈我和她们挤一挤了。
我觉得晕乎乎的,然后‘哦’了一声,下意识地想要跟着收拾好茶具往厨房方向去的香奈惠小姐走。
香奈惠扭过头朝着我笑出声,但是忍却一下把我拉住,说:“你这么高,就不要去和姐姐挤了。”
这一夜睡得很沉,早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早就没了余温。
从窗户边往下望,我看见忍在后院里接了浇花水管浇花,前世的蝶屋也种了许许多多的花,因此无时不刻都有着许多蝴蝶在院子里停留。有紫/阳花,十五夜草,桔梗,还有大家都很熟悉的紫藤,大鹅卵石铺成的小路非常别致,虽然现在已经不是春天,但是我总是心心念念着墙壁边的那么几株碧桃。
蝴蝶忍抬起头来看见了我,我再窗户边朝着她挥了挥手,再跑出门蹬蹬蹬地顺着楼梯到了庭院。
我问忍为什么还依旧记得我。
她说:“本来是不记得的,遇到曾经认识的人,也只会觉得亲切和熟悉。但是看见了你,又怎么会想不起来呢?”
忍说,我是个惹人讨厌的家伙。当初莫名其妙被姐姐捡回家里,总是干一些莫名其妙的蠢事,最后又莫名其妙地跑得不见了。谁需要我一声不吭干那些事呢,大家是同伴,是伙伴,并不需要谁一定要承担一切,那样的关系根本就不正常,并且叫人一点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