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们害怕黑天。”米颢说,“所以黑天是我们最自由的时间,尽管很久才会出现一次。”
巴德烈一阵头晕……怪物害怕黑天?怎么着,你们不怕?是人就怕黑天好吧!
他看向阿塞莉,希望用眼神暗示她谨慎点,可阿塞莉却歪歪头,好像完全没看懂。
“快到了。”
“嗯……”
这才过去十几l分钟,巴德烈就出一脸汗了,疼得。咸涩的汗渍流在伤口上,腌得更加揪心。他额角、手臂皮下的青筋纷纷剧烈鼓动,就像一条条长大的寄生虫。
这个研究所没有完全断电……确实像有人在住的样子。
但巴德烈发现,米颢完全不走有灯的地方,哪怕有灯的走廊更近她也会选择绕远路,根本不符合人类的习性。可要说她怕光,她手里却举着一根火把。
“叩叩——”
直到米颢叩响了侧边平平无奇的玻璃,巴德烈才反应到地了。里面的光线很暗,只能隐约看见近处有一些杂乱的桌椅,因此当一张脸突然出现贴在玻璃上的时候,他几l乎被吓得心脏骤停。
“这是塔特。”米颢说,“我们这里有很多孩子,所以哪怕通常来说,在你死前那些寄生虫都不会离体,为了以防万一也只能让你待在这边,希望理解。”
“阿塞莉……”
“她跟我走。”
“不行。”巴德烈眼皮一跳,“我没法信任你们。”
“但你信任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孩子?”米颢站在病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你觉得一个孩子没人照顾,能在这里活几l天?”
说得有道理。
可阿塞莉并不是米颢口中的那个孩子,更不是突然冒出来的。
“你先把我的朋友们带来。”
“……可以。”米颢转身看向阿塞莉,“你必须离他三米以上。”
巴德烈朝阿塞莉点点头,示意她先同意。
米颢的身影渐行渐远,举着火把走进了一道小门。巴德烈是兽化型觉醒者,听力非常敏锐,轻松听到了米颢和塔特说话的声音:“那是阿塞莉?我找她好半天了,怎么穿成这样?”
“那个男人被水鲎寄生虫感染了。”
“那你怎么可以放任阿塞莉跟他在一起!”
塔特一个转身,又被米颢拉了回去:“阿塞莉不对劲,她不是……她很在乎那个人。”
到底
怎么回事……太见鬼了,这地方难道真有活人?这么潮湿阴暗的环境,竟然能生出孩子?
巴德烈没那个精力深思,勉强松了口气:“不可以信任她,知道吗?”
阿塞莉点点头:“好的。”
她还握着那根针,想继续给巴德烈挑虫子。
“没用的。”巴德烈不想加大阿塞莉被感染的风险,“它们还会继续繁衍。”
阿塞莉认真道:“我们应该去找老大,他会治好你的。”
巴德烈在心里叹了口气,想起了裘德。他知道之前在兹加平原黎危枪毙了七个人的事,这件事没有对错的说法,毕竟他们不是相依为命的队伍,出来是为了执行任务,效率自然是第一要务。
在很多人眼里,他和黎危的关系确实比一般人亲近,毕竟合作过很多次了,但其实只有和黎危走得近的人才明白,这世上的所有人对于黎危来说都一样,没有特例。
“生死有命,我活这么多年也够本了。”巴德烈扯起嘴角,“如果我没能把你送到老大身边,你也要自己想办法出去,明白吗?”
“我要和你一起出去。”
“那有点难,我尽力。”巴德烈忍着痛楚,侧支起身体,“但如果没做到,你也不要怄气,行不行?”
阿塞莉没再吭声,隔着防护罩看不清表情。
巴德烈开始画大饼:“你不是很想吃什么生鱼片、触手丁吗?等你长大了,能独立出任务了,去哪都可以,什么都能吃到……”
他的声音越来越虚,勉强支撑的胳膊也软了下来。
阿塞莉突然说:“他们扎的辫子都很丑。”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甚至小姑娘的语气还很平静,但巴德烈就是没由得鼻子一酸。如果没有战争,没有污染,他可能也会有个孩子,就像阿塞莉一样。
他张张嘴,实在不忍说出那句“你得学会自己扎辫子”,只能咳嗽几l声,掩饰自己抑制不住的痛苦喘息。
如果裘德他们真的来了,那起码能把阿塞莉托付出去。
尽管巴德烈一万个想自己护着,但逞强毫无意义,现在就是真来个小孩也能弄死他。
“咳……”
“你的嗓子很痒吗?”
“有一点。”巴德烈讲了个冷笑话,“可能有虫子。”
阿塞莉哦了声:“需要我帮你挑出来吗?”
巴德烈:“不用了吧。”
阿塞莉嗯了声,拖着长长的尾音:“如果你能和我一起出去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秘密哦。”
巴德烈并没有听到之前昏迷时阿塞莉的碎碎念,此刻几l乎在依靠本能回答:“秘密可不能随便告诉别人……”
阿塞莉点点头:“阿爹也是这么说的。”
巴德烈没由来地心头一紧:“那就更不能说了。”
“没关系,巴德不是别人。”阿塞莉说,“先告诉你一点点吧。”
“安格尔医生的胃在我肚子里。”
“嗯……嗯!??”巴德烈有些飘离的意识瞬间归位,差点垂死病中惊坐起,“你说什么?”
阿塞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安格尔医生的胃在我肚子里,肠子也是。”
巴德烈错愕地看着阿塞莉,很久没说话。他想从阿塞莉的脸上找出开玩笑的痕迹,但是没有。他知道的,阿塞莉根本不会开玩笑。
是回响之地还是黑天的影响?被影响的是他还是阿塞莉?
是幻听吗?
巴德烈的呼吸都停滞了,半晌,他哑着声音说:“绝对、绝对不能让老大知道……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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