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钧见他眼睛红红的,又觉得他在逞强,但是他实在没有什么证据,不知道少数民族有什么忌讳。
像电视剧里碰了面纱就得以身相许、或者绣球招亲等等,他不知道苗族有什么习俗。
“遥遥去床上坐,我一会就晾好了。”
可是蒲遥乖的很,还拿着衣架自己晾衣服,于是变成了蒲遥把衣服撑开,他用晾衣杆把衣服挂上去。
广州天热,这大夏天一晚上衣服能干透。
两个人干起活来很快,没一会儿就把衣服晾好了。
天色已晚,第二天许钧还得上班,必须要洗澡睡觉了。
他匆忙洗了个澡,出来一看,蒲正好坐在他床上在看地图。
一双雪白的长腿搭在床边,双膝曲着,那长长的衣服几乎是撩开了,如果站在对面能看见他的内裤。
许钧的脸瞬间红透了,慌慌张张从柜子里找短裤,“你、要不要穿个裤子?”
蒲遥连忙摇头,“不用,这样凉快,你不用这么照顾我,衣服已经够穿了。”
已经穿了他的衣服,衣服长,穿个一晚上第二天自己的衣服也干了,不必这么浪费他裤子。
许钧身体僵硬的站在他旁边,眼睛不敢乱看,只把裤子好好折叠起来,同手同脚的走到他边上坐着。
宿舍里的灯光昏暗,蒲遥看起来更朦胧美丽,许钧略微垂眸就能看见他长长的睫毛,和漂亮的双眼皮折痕。
略微上扬的幅度,眼睛灵动美丽,像只精灵似的。
头发略长,但刚刚洗过很软,露出一点点精致的耳尖。
“你在看广州地图吗?”许钧凑过去和他一起看。
好香,
明明是用的一样的舒肤佳香皂,为什么他就是这么香?.
“你想去哪?”
蒲遥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明亮又漂亮,“我赚了钱一定要走遍广州。”
他要看火车飞速略过的灯火,也想看坐在方宝芝车里,偷偷看了一眼的外面。
干净、宽阔、宏大、美丽。
这个城市繁荣而美丽,他一心向往。
许钧温柔的笑了笑,“我也想看,我们有空有钱就去逛逛好不好?”
“好!”蒲遥开心地笑了起,已经开始计划下个月工作赚的四百块怎么花了。
“那现在睡觉喽,遥遥。”
蒲遥本来一定要睡地铺的,在许钧的坚持下还是睡了床。
下边一卷凉席,盖着一个小毯子的衣角,许钧躺在地上。
往上能看见蒲遥在床上躺着。
翻了两次身,雪白的长腿搭在外边。
再往外翻过来的时候,两个人正好四目相对。
许钧慌张的把眼睛躲开,却见蒲遥对着他笑了。
他在黑暗中,唯有借着窗外的微光看见些许,那漂亮的五官像一笔浓墨似的,笑容、眼睛明媚如星火。
纯粹得像一汪清泉,直白的喜悦深达心底。
“许钧哥,我能一直跟着你吗?”
那近乎是表白的话,几乎是能当一辈子承诺的誓言,被他轻而易举的、平平常常的说了出来。
许钧懵懵懂懂的不知道这是什么,只觉得心脏狂跳,脑子一片混乱。
他几乎连爱情都不知道是什么,更别说同性在他眼里是流氓罪,他此时也没有更多的想法,更没有觉得自己是流氓,只是眼睛看着、挪不开,心脏狂跳静不了,混沌中只听见自己哑着声音说了话。
“好。”
床上的少年翻了个身,这对于他来说仿佛只是一句平常的话,他无知无觉又无辜天真,闭着眼睛不到两分钟就睡着了。
许钧在凉席上安静的躺着,一夜无眠。
…………
蒲遥还没进厂,他住在许钧宿舍里是不合规矩的。
主管知道有人来找他许钧,还是那位王家大少爷托人找的他,带着个小孩进来,后续不知道人在哪,但许钧和主管关系好,主管一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不能太张扬,比如说在厂里乱晃。
毕竟厂里是很严格的,不会乱放外人进来,怕有小偷,也怕对家搞事。
蒲遥知道不能拖后腿,于是就乖乖在他宿舍里呆着。
他现在一心想报答许钧,想帮他做什么事。
可是地上是干干净净,水龙头、厕所都很干净。
根本没有他的用武之地。
翻开许钧的柜子,发现他的衣服也是叠得整整齐齐,于是他把希望寄托在头顶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