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渡见流死了。
死的悄无声息,死在他的怀里。
五条悟反复施展着“瞬移”的动作停下来,抱着对方的身体也停在了原地。
此时此刻,窗外风和日丽,温和的阳光倾洒在两人身上,但是身体却冷得发寒,周围的气温让人丝毫感受不到暖意。
明明已经来到了总部的大楼外面,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他抬起手,想要抹掉神渡见流脸上那些刺眼的红色。
可是血迹太多了。
对方的脸颊、胸前、手腕.........指纹里都是血渍,直到“啪嗒”一声,少年的怀里掉出几卷同样被染红的绷带。
“找到了,在这里!”
“他们在这里,太好了,那个家伙死了!”
总监部里有人追了出来,更有没参加会议、侥幸逃过一劫的高层在看到五条悟和他怀中断了气的某个少年时,欣慰地瘫软了身体,猛地松了一口气。
“五条,你之前是在做什么!?”
“为什么来的这么晚,老夫差点没命了,你知不知道!”
生命危机被解除,年过半百的决策者之一回想起刚才发生的袭击,干瘪的老脸开始浮现出愠怒。
他浑浊的眼睛傲慢又不屑地看向那个死去的少年,恨不得把喉咙里最污秽的老痰吐到对方身上。
“说到底也就是这种货色——”
“其他人也真是愚钝,竟然被这种不入流的东西反咬一口,明明只是个除了袚除咒灵根本派不上用场的渣滓!”
“影响到我等咒术界的利益,死了正是他的报应。”
“简直死有余辜!”
.........
五条悟面无表情地动了一下手指。
他睁着一双压抑着火焰的耀眼蓝眸,双臂抱紧了怀中已经逐渐冷却的身体,垂下来的白色刘海遮住了脸上的表情。
周围开始聚集新赶过来的人,有高层的附属,有其他逃过一劫的保守派,还有一些在总监部任职的工作人员。
他们看到那个死去的少年,无一不松懈了紧绷的肌肉。
欢呼声和鼓掌声此起彼伏,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痛快与满足,像是庆幸这样一个怪物终于被捉拿制伏。
他们的饭碗也保住了。
“喂!五条,把那个疯狗的身体交给我们。”
站在对面的老者捋着自己特意蓄长的胡须,堆满褶皱的苍老脸皮上紧接着出现了得意的笑。
“他死得正好,没什么用的东西,尸体正好由老夫保管..........”
“你。”
五条悟打断了对方的说到一半的话。
他第三次听见了自己额头上暴起青筋的声音,与几秒钟前暴起的第二根青筋联合在一起。
“再说一遍?”
“哈.....?”
那个蓄满胡子的保守派决策层下意
识咽了咽口水,无法容忍自己竟然被五条悟低沉的语气镇住了。
“你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吗,五条!”
“还.....还不赶快把那个废物给我放下,老夫要..........”
话未说完,他的脑袋直接被轰没了一半。
那具失去半块头颅的身体呆立了几秒,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
“........悟?”
夏油杰的声音从五条悟的身后后知后觉地响了起来。
他收缩了自己紫色的瞳孔,愣愣地看着对方怀里抱着的少年。
“你怀里抱着的.........”
“是谁?”
“..........”
五条悟没有说话。
他保持着沉默,收紧了双臂的力道。
夏油杰笔直地站在原地,他直勾勾地盯着五条悟怀中——神渡见流失力垂下去的手腕,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几乎挤走了肺部里的所有容量。
明明,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了。
他慢吞吞地抬起胳膊,宽大的手掌捂住自己的嘴部,就连夏油杰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捂住嘴。
似乎..........某些恶心的东西下一秒就会从胃部和胸腔里翻涌出来。
面前的场景是多么的似曾相识。
同样在巨大的建筑物内外。
萦绕在周围的恶心笑脸和刺耳无比的鼓掌声。
以及,抱着尸体的悟。
两幅场景在脑海中来回交换,只是,周围的人并不是那些普通人。
一群微笑着的普通人的嘴脸,全部更换成了在场的所有中高层。
站在对面的五条悟也没有问出那个“要全部杀了他们?”的问题,相对应的,自己也没有回答“没必要”。
“他.....他杀了相马大人!”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突然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看着面前的现况,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喊出声。
“又有高层被杀害了!!”
一群人重新变得慌乱起来。
“五条家的!”
现场重新站出了一位保守派的决策层,他之前不在总监部,现在才匆匆赶到本部。
“你怎么敢!?”
身材发福的老者走上前怒不可遏地指着站在那里的白发少年:“你们五条家是要干什么,违反咒术界的规定吗?!”
“竟然为了一个死的不能再死、毫无用处的废物忤逆.........”
他的话戛然而止。
身体就那样被削成两半,直到倒下去前,他的眼中都充斥着不可置信。
动手的是一只突然被拽出来的一级咒灵。
“果然.....就不该.......和那个神渡见流交易,让你们......”
“活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