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执耳廓红的几乎透光,掀开车帘转头朝外看。
车厢里的空气太过于稀薄暧昧,他喘不上气。
尤其是时清舔他唇瓣的时候,那股微痒酥麻的感觉直窜到头顶,激的他头皮一阵发麻,身体里的热流不受控制的乱窜。
时清见云执把头伸到外面,伸手戳他后背,“又不是没亲过,你这么害羞干什么?”
她说,“咱俩拜过天地的,又不是偷偷摸摸。”
云执被她戳的身体僵直,不得已才反手攥住时清的手腕。
不轻不重的力道,刚好钳制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再戳自己。
云执深呼吸,转过身想瞪时清。
她怎么就这么不知羞。
但一别过头对上那双含笑的桃花眼,还没开始瞪呢,自己气势就先弱了下去。
云执松开时清,抬手挠了挠自己鼻子,本来很自然的吞咽口水的动作,因为刚才那个吻,都显得有些心虚,好像他在偷偷回味一样。
时清边盯着云执看,边笑着嗑瓜子,啪嗒啪嗒的跟只仓鼠似的。
因为一个吻,进度条成功的增长到百分之三十九。
这要是干点别&#3034...
0;,啧啧,可不得直接百分百!
她现在看云执的眼神就跟看保命符一样,两眼放光。
要什么寿衣,活着多好!
云执被时清盯的头皮发麻,没忍住伸手遮住她的眼睛,不让她看。
两人就保持着这么别扭的姿势到钱府门口。
蜜合将脚凳搬下来,喊时清,“小主子,咱们到了。”
声音还没落下,云执就从里面先出来了。
脚凳都没踩,直接跳下来的,像是迫不及待。
蜜合两眼茫然,她家主君什么时候跟钱灿灿关系这么好了?
小主子知道吗?
时清拍了拍身上的瓜子木屑,慢条斯理的下车。
拜访的帖子已经提前送过来,钱母跟钱焕焕都不在家,只有钱父在。
知道是钱灿灿的朋友,钱父特意迎到院子里,算是给足了时清面子。
“钱灿灿醒了吗?”见过礼后,时清问。
钱父眼睛熬的通红,眼底的疲惫很明显,听时清这么问,微微摇头。
时清皱眉,下意识的扭头朝云执看。
不是熬过昨夜就没事了吗,怎么还没醒?
云执摇头。
他要再看看才知道。
一行人往钱灿灿院子里走,还没到呢,就见下人满脸喜色的跑过来,“主君主君,小主子醒了!”
钱父惊喜的顿在原地,随后迅速反应过来,连身边的客人都忘了,快步往屋里走,“灿灿,我的孩子。”
还没到床边,钱父眼泪就已经激动地掉下来。
时清倒是有些迟疑,心里悬着。
钱灿灿应该不至于跟常淑一样,变傻了吧?
床上的钱灿灿是胸口受伤,坐起来的时候牵动伤口,疼的脸上一白,唇上没有半分血色。
“爹。”
她轻声喊。
钱父哭的泣不成声,“别说话,快躺下,疼就别说话。”
他拉着钱灿灿的手,“你这次吓死爹爹跟你姐了。”
钱灿灿扯着嘴角笑了下,余光瞥见时清跟云执进来。
时清站在床边,朝钱灿灿伸出一把手,“这是几?”
钱灿灿眼皮抽动,没说话。
时清抽了口气,心说果然傻了。
她收起四根手指头,只伸出食指,又问一遍,“那这是几?”
刚才的可能太难了,钱灿灿智商本来就低,傻了认不出来很正常。
“……”
钱灿灿忍无可忍,几乎是咬着牙喊她,“时、清!”
她逗小孩子呢?
时清悬着的心放下来,笑了,“没傻就行。”
钱父看两人互动有点摸不清头脑。
钱灿灿出事,时清是唯一一个来探望她的朋友,钱父本以为两人关系不差,可现在看来,又觉得好像也没这么好啊。
“那你们先说说话,爹爹去让人给你们准备些吃的。”钱父虽然不想离开女儿,但有他这个长辈在,孩子们放不开。
钱父离开后,时清很是随意的拉了个绣墩坐在钱灿灿床前,云执弯腰伸手隔着衣袖给钱灿灿又把了次脉。
“几个月了?”
时清抬头问他。...
钱灿灿没听懂,“什么几个月了?”
云执顿了一下,迅速接上话,“看脉象,应该是快生了。”
“……”
钱灿灿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你们妻夫俩是闲着没事来消遣我的吗?”
云执收回手,讪讪地走到旁边的桌子边坐下来。
他被时清带坏了。
“没事了,接下来好好养着就行。”云执说。
钱灿灿也是命大,受伤落水就这都没感染发烧。
也幸亏没发烧加上她身体好,剑没伤着心肺,才醒的这么快。
时清表示,“傻人有傻福。”
钱灿灿顿时想赶她走。
时清正经说,“至少没跟常淑一样。”
“那是我没有野心,也没有贪念。”钱灿灿嗤笑,“不然你以为我能活到现在?”
从始至终她都没理会过脑子里那奇怪的声音。
既没有按着它指的路走,也没有借助它的力量。
钱灿灿无欲无求,那东西自然拿她没有办法。
钱灿灿也是没想到自己会捡回来一条命,她做这事的时候就没想过能活下来。
她娘不弄死她,脑子里这东西也会缠着她。
钱灿灿受够了,她能为阿姐做的也就那么多,这才毫不犹豫的朝钱母的剑上撞过去,想了结自己。
昨晚中剑后,钱灿灿脑子里瞬间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嗡鸣炸声,紧接着眼前一白,身体便不受控制的往后跌落进池塘中,池水淹没身体的那一瞬间便失去所有意识。
现在醒来,脑子里什么声音都没了。
“因祸得福?”钱灿灿皱眉,不是很肯定。
时清看着钱灿灿。
她没傻,说明应该是她身上的系统没了。
这么一想,五皇女身上的还真有可能是母系统,钱灿灿身上的是子系统。
这是不是说明,至少不会有别的庶女突然落水再性情大变了?
时清拍着钱灿灿的腿,笑着夸她,“好样的。”
不管什么身份,走自己的路,活自己的人生。
钱灿灿瞪她,随即往后仰靠在凭几上,半是叹息半是笑,“我怎么就碰上你了呢。”
若不是那天进宫前碰上时清,她现在可能会跟常淑一样的下场。
既不会有朋友,也失去了仅有的亲情。
在她这儿,得到的权势跟上面两者比起来,一文不值。
“看完了,你走吧,”钱灿灿说,“我还想多活两年,你少在这儿气我。”
时清就不,“伯父准备吃的去了,我怎么着也不能辜负他的好意。”
她跟云执说,“咱们蹭完午饭再回去。”
云执立马应她,“好。”
“……”
钱灿灿这伤养了差不多半个月才下床。
这期间,朝上众臣一致推举时清作为钦差,监督抗洪救灾银子的发放使用。
她们实在盛情难却,时清却是一脸懵逼。
啊这……
公费出去旅游?
时清奉召进宫,皇上找她谈的就是这件事情。
“朕知道你是御史,但百...
官对你极其信任,定是觉得你有能力完成此事。”
她们不是信任我,她们是想弄走我。
时清也想出去看看,没推辞就应了。
云执有个江湖梦,自己在京都没办法带他去见识外面世界。正好趁着这次机会带他出去走走,总好过他偷偷收拾包袱想走又不舍得走的好。
就他那包袱明晃晃的放在那里,时清又不是瞎子,怎么能看不见。
从御书房出来后,时清好巧不巧的碰见一个好长一段时间没见着的人——
五皇女。
萧婉柳依旧是那副病弱美人模样,看见时清清浅的笑了下,“小时大人。”
“五殿下。”
时清行完礼就要走,萧婉柳却转身朝后喊她,“小时大人留步,我有一事想问。”
“殿下能有什么事情问我?”时清扭过身看她。
两次系统换人的时候,时清都会被剧透剧情走向跟关键事件,唯独这次没有。
萧婉柳抬手抵唇轻轻咳了一声,“君后七月生辰,我想请令夫郎帮忙绣一副牡丹图,报酬好说。我真心相求,还望你能答应。”
“既然你锲而不舍的请求……”
时清叹息,萧婉柳目露期待地看着她。
这是答应了?
时清微微一笑,“那我只能接二连三的拒绝。”
答应?这辈子是不可能答应的。
“……”
时清问,“臣不是给过您建议了吗?想送就自己绣啊,拿别人绣的送礼算什么孝心。”
萧婉柳看着时清,笑着问,“是不绣呢,还是不会绣?”
时清挑眉,总觉得她这句话里藏着试探的意味。
“当然会绣啊,我夫郎绣的牡丹名扬京城,怎么可能不会绣。”
时清回视五皇女,“您就是得不到,也没必要诋毁吧。”
这怎么吃不着葡萄还说葡萄酸了呢。
“再说绣花这种事情,不就是有手就行吗?您虽然身体不好,但四肢好歹健全,多练练就行了。”
“若是实在不会——”
萧婉柳心头一紧,本能的有股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就听见时清接着说,“那肯定是您没上心。”
“……”
时清笑,“臣到时候只能跟君后说,您这孝心,也就这样吧。”
“离六月也就那么几十天了,臣劝您抓紧学起来,不然到时候很难交差啊。”
“至于我夫郎的刺绣,您就别惦记了。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您就是好意思,我都觉得不好意思。”
毕竟不要脸,她也得有个限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