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骆嘴上说着绝不看路庭洲的表演,但当看到坐在钢琴旁,正在整理袖口的路庭洲时,还是被美色冲昏了头脑。
最关键的是,路庭洲整理完后安静等开始,目光落在台下,似是在寻找什么。
在跟宁骆的眼睛对上后,凝视几秒,微微笑了。眸底晕着头顶的灯光,收尽万千温柔,如春日午后的浮云,在他眉目间下了场细雨,蒙蒙一片。
那一刻,现场所有人的呼喊声消失了,好像连时间都是静止的。
但心还跳着。
直到路庭洲垂头,手放在了钢琴上。
宁骆也慌乱垂下眼,捂住了自己的小心脏。
【这什么娱乐圈妲己?逐出去!】
【我早就占卜过水晶球了,你这个星座的一笑就没好事,不许笑、不许勾引我!】
一旁摆弄大提琴的方鹿野悄悄翻了个白眼。
宁炀动动嘴唇,非常心累。
话是这样说,你先坐直了别瘫椅子还捂着脸里行吗?
短短几秒钟的对视从头到尾都落在了网友们的眼睛里。
[嗑死我了!太好磕了!现在谁还说他们只是朋友?]
[什么朋友会让路庭洲故意去找,又是什么朋友让宁骆脸这么红啊,啧啧啧,小情侣的把戏而已]
[受不了了,我们网友也是你俩play的一环吗(阴暗爬行)(大声吼叫)]
[诶?向卜言没看到那一幕吗?怎么那么安静?]
[他现在就是个没了谷子的死人了,让他安心去吧,别折腾他诈尸了]
《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大概是他们这次音乐会唯一一个正经的表演曲目了,还是路庭洲作弊,把那首《好运来》DJ版塞回去的结果。
可见钱多多有多不当人。
修长的手指按下琴键,前奏响起,手指在黑白琴键中翻飞,流泻出盛大又荒芜的乐声。
大提琴的声音肃穆深沉,给音乐增添了厚度。
宁骆是看过这部电影的,好似能想象到在那个初雪的寒冷圣诞夜,麋鹿摆在挂满礼物的圣诞树旁,壁炉氤氲出热气,咖啡壶咕噜噜煮沸。
有人站在雪地里,看着他们拥吻。
新年的钟声敲响,月光朝小巷尽头跑去,咖啡渐渐散去余温。
最终的乐章就此落幕。
说句很俗的话,坐在那弹奏钢琴的路庭洲,真的在发光。
宁骆喃喃:“书到用时方恨少,一句卧槽走天下。”
宁炀抽抽嘴角,坐得离他远了点。
宁骆听到身后有女生在小声交流:“卧槽,太强了!”
他点头:【没错没错,这就是我的感受,英雄所见略同】
另一女生说:“路庭洲好完美一男的,娶回家摆着都赏心悦目。”
宁骆颇为赞同:【那可不,你看他的时候都得带好泳镜避免坠入爱河】
钢琴声有了不明
显的停顿。
女生举着手机录屏(),死命放大画面?[()]?『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发现了什么,”靠“了声,诚邀自己朋友一同观赏:“你看这喉结,终于理解到什么叫‘滚了滚喉结’,我靠,贼拉性感。”
她朋友非常捧场:“没错没错,真性感真干净。”
一旁听了一耳朵的宋南:“……”
等会,干净的喉结也是什么夸人的词了吗?
宁骆觉得自己简直遇到了知音,心底不断点头:【没错没错,因为我经常用舌头进行清扫,所以非常干净】
“噗,咳咳!”呛水声此起彼伏。
钢琴声弹错了一个音。
大提琴直接拉错了弦,乐声有一瞬间的刺耳。
钱多多和向卜言一脸惊恐地转过头去。
我靠,这特么什么发言?!
宁骆,没想到你私底下是这么黄暴的人!
向卜言沉默半晌,突然冷笑出声,粉毛一甩扭回头去。
呵,路庭洲,这就是你对山下拓真出言不逊的福报。等着,宁骆早晚逮着你可劲折腾。
宁骆拿了把串,换个角度欣赏美色:
【我为你戒了烟,剃掉了头上的莫西干,而我又有什么错?不过是爱你不知所措】
方鹿野低着头,拿弦的手都在抖,憋笑逼得难受。
妈的,这小子真不是故意在整他吗?他快要笑到满地找头了。
一想到路庭洲其实也是能听见的,方鹿野更想笑了,很想看看他哥此时的表情,又怕把他哥惹毛了,只能听到那边抖了一下的钢琴音。
路庭洲没别的,单纯就是被油溅到了。
他闭了下眼又睁开,抿着薄唇,额发自然下垂,半遮住黑沉狭长的眼,眼底全是不知该气还是该笑的复杂情绪。
【帅哥(吹口哨)(帅气撩刘海)真会弹,一弹就弹到了我的心巴上(口叼玫瑰)(潇洒转身依着车身)你说你有点难追?OK哥先放首DJ直接震动你的DNA】
路庭洲:“……”
万幸的是,自己的演奏要结束了。
他落下最后一个音,深深吐出口气。
这辈子第一次觉得,弹完一首曲子是这么难的事情。
偏偏宁骆完全不知道他听到了什么,看路庭洲回来在自己旁边坐下,凑过去说:“我可没说那些应援词啊,你明天不许做香菜。”
“当然不会,”路庭洲看他一眼,双手抱臂,“你明天就回家了,不是我做饭。”
宁骆:“……?”
【好像、可能、大概、或许,是这样啊!我明早就走了啊】
宁骆又开始抓狂了:“你骗我是不是?”
路庭洲心情舒坦了点,微笑点头承认:“对啊,你能怎么样。”
宁骆气哼哼:“我要去网上揭露你的真面目。”
路庭洲往椅背上一靠,恢复了往日的淡定闲适,漫不经心说:“但你三天后回来,还是我做饭。”
() 他看着宁骆凝固住的表情,摸摸下巴:“作为回归礼物,我送你三杯香菜柠檬汁。”
宁骆:“……你是魔鬼。”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路庭洲啧了声,按了下他的脑袋揉乱一头毛,淡淡说:“怎么跟哥哥说话的。”
宁骆耳朵一麻,蜷了蜷指尖,慢了一拍抢救自己的造型。
现场声音太嘈杂,宁炀没听到这句话,但网友们通过麦的收音听得一清二楚。
[怎!么!跟!哥!哥!说!话!的!]
[我靠亲哥还在旁边呢,你俩就开始调情了是吧?]
[啊啊啊啊啊啊我会疯!我打赌路庭洲绝对对宁骆有意思,他超爱]
[喂,你们俩,do给我看!]
[宁骆路庭洲你们今晚在床上不发生点十级地震,说不过去吧?]
[会撩还得是路庭洲会啊,我以为他这么多年都是性冷淡,结果捏妈老房子着火轰轰烈烈]
[性冷淡爆改钓系腹黑男,只需要一个宁骆]
[……什么都爆改只会害了你们!]
宁骆看着那只收回去的手:“……我的造型。”
路庭洲偏头,问:“造型怎么了?”
宁骆压下心底莫名的情绪,撇撇嘴:“被你揉乱了。”
路庭洲闻言,仔细打量了下:“我怎么觉得你这样更可爱?”
“有吗?你是不是又骗我?”宁骆半信半疑,他学聪明了,开始对路庭洲的话产生不信任。
“有的……嘘,你的朋友们上场了。”
路庭洲说完那句话后,示意宁骆看向舞台,王霖他们已经在准备最后一个节目《CircleOfLife》了。
属于非洲热情奔放的鼓声响起,一群非洲土著们横空出世。
首领沈文昱涂满棕油,头插鸡毛,穿着一件床单双手高举看向天空,大喊:
“哈库呐玛塔塔!”
所有人齐喊:“哈库呐玛塔塔!”
宁骆瞬间被吸引去注意力,代入感很强,已经举起辛巴准备高歌了。
【呐——激吻呀——哇哇里,吉↗娃↘娃↗~cichu,哇——!】
沈文昱等人:“……”
我特么真的会谢。
沈文昱被宁骆一打岔,差点就忘了下一句台词是啥,还好装成猴面包树的王霖蹦跶过来小声提醒了句。
他清清嗓子开唱:
“Fromthedaywearriveontheplanet
andblinking,stepintothesun.”
非洲乐器有强烈的感染力和律动旋律,直接唱响在人们心灵深处,仿若置身草原,在公路上追逐落日与象群,在天际的尽头看滚烫的圆日沉到了沙漠海底。
张扬的生命力在这片荒芜土地上扎根、向上,充盈着澎湃的活力
。
现场的所有人都跟上音乐的节拍,身体随着鼓点声律动。
不知是谁喊了声,大家回头望去,看到了身后点燃的篝火。
钱多多拿着大喇叭在喊:“音乐会的篝火派对,想不想体验?”
“不要998,不要998,只要9.9,让你快乐翻倍有!”
【谁给他想的广告词,好土】
钱多多瞪了宁骆一眼,土到极致就是潮,他懂什么啊。
观众们还有些不知所措,沈文昱那些黑皮土著们直接跳下舞台冲了过去。
宁骆被不知道是谁直接薅了过去,迎着月光飞奔向篝火,发丝被晚风吹乱。他愣了下,随即很快打入内部,对还坐在那边的人招手:
“快点,快来玩啊!”
所有人都跑了过来,不止是观众,还有许多工作人员,大家围了一个又一圈,手牵着手,唱着“哈库呐玛塔塔”,跟着非洲鼓的节奏转圈跳舞,火光映出每一张青春洋溢的笑脸。
宁骆被撞了下肩膀,撞到了路庭洲身上。
不小心撞倒他的女生摆手道歉:“抱歉抱歉,太黑了我没看到你。”
“啊,没关系。”宁骆连连摇头。
路庭洲伸手扶了他一下,篝火堆旁太吵,他怕宁骆听不见,略微离近了在他耳边笑着说:“怎么专门往我身上倒?几次了?”
心像被羽毛轻轻扫了下,宁骆咳了声,义正词严指出:“我是被撞的诶,不关我的事。”
女生连忙说:“对的对的,我把他撞你身上的。”
宁骆:“……”
【本来没什么,你一说怎么这么奇怪】
路庭洲低低笑起来,扶着他对女生说:“晚上太黑了,小心些。”
女生赶忙点头,跑去找自己的朋友,两人不知说了什么,一起往这边看过来,眼睛亮晶晶。
宁骆压了麦,说:“我现在开始怀疑她是故意的了,可恶。”
路庭洲看他:“故意的什么?”
【当然是故意让我往你身上撞诶】
但这话宁骆说不出口,憋了憋:“没什么。”
路庭洲就笑了。
笑了半天,伸手碰碰宁骆。
宁骆硬声硬气:“干嘛。”
路庭洲说:“牵手。”
暗淡篝火下,在宁骆面前摊开的手骨节分明而修长有力,食指带着枚银色素圈,根根指骨清透如玉。
宁骆愣在原地。
看他没反应,路庭洲索性直接牵起他的手,见他还是不动,无奈一笑:“干嘛呢,大家都牵着手在跳舞啊。”
【……那你换个说法啊,冷不丁牵手两字出来我都懵了好伐】
宁骆懵懂点头:“好吧,那你牵吧。”
路庭洲“嗯”了声,目光在他的眉眼处一掠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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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的气氛有多热闹,直播间就有多空虚寂寞冷。
网友们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