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有所求, 很正常。
如阳泉君,想当相国,就积极走动、游说, 获取支持。如公子启, 他没心思, 赵维桢出面劝说,一句“凭什么不能是你”,同样让他坚定了想法。
有所求,就去追逐,人皆如此。
可吕不韦能按捺下来。
他能放低身段,恨不得要把自己压进土里,看着无害、温顺,任谁都能踩上一脚,谁都能轻易地将其控制。
直至他在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情况下,得到了想要的一切。
人的欲()求就像是个弹簧,压得越紧、压到底端,最终反弹回来,越能伤人。
赵维桢想,也许正因如此,在历史上他得势之后,才会如此猖狂。
目无章法的疯子不可怕,目的明确的野兽才可怕。
而这位目的明确的野兽,正牢牢地抓着她的脚踝,赵维桢想动都动不了。
他今日注定要如愿以偿。
四目相对,赵维桢低语:“吕不韦,你好贪婪。”
“贪婪?”
他侧了侧头,脸上的表情晦涩不明。
“众皆竞进以贪婪兮,凭不猒乎求索。” 赵维桢说:“屈原的《离骚》,没听过么?”
“屈子性高志杰,忠贞清廉。”
吕不韦语气如常,可声线喑哑:“不韦一介贱商,粗俗不堪,纵有心追捧,恐是屈子泉下有知,也得是挥挥袖子,嫌弃一番。”
他说话放慢了速度,更显温良,只是那双几乎看不清的眼却比这满屋子的昏暗还欲将她吞进...